愿意。”
“!!!”叶王蓦地睁大眼睛,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啊呀真是。
这个人、这个人!……想让人故意对他生气都舍不得。
“你……明明是我在试探你的限度,你却……”叶王怔怔道,“蚂蚁关心大象会不会被小草绊倒,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情,你却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叶王顿说不出话来,干脆捂住了脸。
“啪——”晴明一把将蝙蝠扇拍在脸上。
没救了,叶王。
白饮殿牌毒药已经深入骨髓,彻底没救了。
……就像我一样。
叶王没头没脑地:“人生气的话,发泄出来会比较健康。”
“啊,那当然。请放心,”白发男人体贴地放过上一个话题,“就算你不说,这也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
白饮指尖轻捻,白纸化为纸粉散入雪地,长至绕踝的洁白长发随雪共舞。
“这几天外面的动静可能会有点大,”他淡淡笑笑,清亮眸底择人而噬的猛兽伸个懒腰,舔舔爪子,惊人的杀气在空中一闪而逝,“你们坐在家里,不要管就好。”
“至于是什么事情,”白饮转身,露出半个侧脸,风暴般的灵力冲向天穹,“过几天事情结束了,我来给你们讲。”
他总是愿意满足自己友人的意愿的。
何况是关心他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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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过踝的身影消失在通天的灵力风暴中。
麻仓叶王身形静止,过了一会儿回神:“晴明公,我是不是担忧错了人?”
“是,你担忧错了人。”
“不,你只是关心则乱。”
“是,白饮远比我们所想的更强大,无论躯体,还是心灵,”拥有灵视的叶王再明白不过,能时刻在心底奏曲并想象《小白狐历险记》的白饮,内心世界必然光明闪烁、无可转移,“如果不幸成为他的敌人,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
“但我不知怎地,就是想要担忧他。”
“他很强大,不会被人所伤,但不妨碍我担忧他会被风雨淋到。”
晴明摇了摇蝙蝠扇,神情奇妙地端详叶王,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这样很好,叶王……你一直保持这样就好。”
“不要变。”晴明道。
“叶王,你知道吗?白饮殿被我母亲葛叶和玉藻前为首的大妖怪们拱卫到至高之处,奉若神明,妖怪们将他视为引路的领袖、追逐的遥光……”
“但妖怪到底与人类不同,他们不像人类一样生活,没法洞察人类的某些隐秘情感。白饮殿能给妖怪们他们想要的,妖怪们就是倾出所有,也未必摸得到白饮殿的需求。”
“因为白饮殿,他在心理上,更像个人类。甚至在我所见过的所有人类中,白饮殿都是最为细腻体贴的那个。”
“我的母亲葛叶曾跟我说,六十年前白饮殿还是‘夜之索命’的时候,白饮殿生活在人类的村庄里,以打猎为生,夜晚的时候,就偷偷帮巫女翠子斩杀妖怪,保卫村庄。她向白饮殿发出来自妖怪的邀请时,白饮殿的回答是——”
“我是人,不是妖怪。”
叶王下意识睁大眼睛:“什么?!”
“一个装在妖怪躯体里的人类灵魂,生活在妖怪的群体中间,又没法到人类中来,”安倍晴明继续道,“白饮殿……他是那样孤独啊。仅仅从他本身的存在开始,他就注定孤独。”
“找不到同类,也无人理解,无人探寻他的内心。”
“生活在妖怪中间的白饮殿,只剩下最后的执着——去找到审武,找回那个唯一和他心灵相通、互相理解的心上人。”
“到底是因为寂寞,白饮殿才那么执着地找到审武,还是因为白饮殿从未想过放弃找到审武,所以才更加寂寞……早已分不清了。”
“不,”麻仓叶王否定,他想起白饮那从来流丽醇亮的轻快曲调,“或许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寂寞的。”
“……或许。”晴明点头。
“也别这么说,说什么没有人理解,晴明公是白饮的朋友,能看清他的本质,不正是了解他的人吗?”
“我——”说到这里,平安京最负盛名的阴阳师自嘲一笑,垂下眼睑,合上了蝙蝠扇,“我不及你啊,叶王。”
“……晴明公?”
晴明浅浅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某些人天生就是比别人更具共鸣感,或许是性情,或许是经历,或许是观念。”
“就像刚才,若叶王你不在场,我只会选择尊重白饮殿身为强者的实力,信任他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遵从白饮殿不愿告知的意愿,谨守我们之间的默契与距离。我是绝想不到要深询白饮殿,分担他的心绪的。”不管怎么说,他安倍晴明,到底也是负有葛叶狐妖血脉的,一只半妖。
“白饮殿很强大。他的身体不会受伤,你想保护的,是他的心。”
“作为友人,比起叶王,晴明……尚且不够格啊。”
安倍晴明不知道的是,麻仓叶王和白饮之间那他所不及的共鸣感,只是因为,他们都曾直面最险恶的人心,都曾遭受最绝望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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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猫叶王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