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
“旅游?去哪旅游?”路德维希兴致勃勃,“要旅游的话,我首推一个跳伞圣地——”
“等?等?,”太宰治惊了,“你怎么还在?!”说不出的嫌弃。
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深呼吸,优雅微笑:“……我一直都在。”
——老子这么?大一只,你眼里只看得见织田作吗?!!
“……噗。”
是男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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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美,别墅还剩下最后一盏灯。
与路德维希告别,男人看着静静的?夜色,热闹过后的宁静笼罩心头。
真好啊。
他慢慢向别墅走去,心底淌着条舒缓微暖的?河。
真好啊。
他走多远,河就流多远。
河流一直陪伴着他。
男人舒缓下来,心里被零零碎碎的茶米油盐占据。
听说海对岸的国家有一种“秃黄油”的?做法,哒宰那么喜欢吃螃蟹,应该会喜欢,下一次有空可以试一试。
还有……
“织田作——!”
男人抬头,黑风衣红围巾的?青年从别墅的?露天阳台伸出脑袋,冲他软乎乎一笑,招了招手。
“哒宰——!”他仰脖应道。
“上来,织田作!”太宰治的声音带了些远距离传播的失散,“快上来,织田作!”
黑发的?男人笑着,举起手臂冲楼上的?友人摆一摆,快步进入了别墅。
再出现在太宰治面前时,已经是个快速沐浴后头发略湿、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关上阳台门的黑发男人。
“天气很好,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个,适合裹着被子在阳台露天睡觉的?晚上了。”太宰治盖着被子躺在夜空底下,蹭蹭扭扭紧挨着黑发男人,脑袋一歪,
和?他看着夜空的脑袋靠在一起。
“嗯。”
男人平平淡淡地应,太宰治听在耳里,却品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甜味来。
“织田作,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啊我是说,有没有想过要恢复记忆?”
“顺其自然吧。”黑发男人也蹭蹭扭扭,与太宰治身躯紧挨,声音低低轻轻,带着点快要入睡的懒意。
——顺其自然。
太宰治记得,即使是世界复盘之前的?一周目,身边的?人直到最后,也没有想起从前。
当你倒在冰凉的?河里,过往仍然一片空白,血肉被瓜分殆尽,骨头被啃咬吸髓。在那时,你是抱着什么?心情死去的?呢?
太宰治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却有点冷:“织田作……不着急吗?也许……”
只有真正完全失忆过的?人,才明白那种一醒来茫然四顾,没有归处、也没有去处的?荒凉与不安。
他却从来都是从容镇静、微笑以对的?模样。
失忆而不执著于寻回过往的?人,分两种。
一种人,是过往太苦,苦到无处可逃,失忆之后,反而感受到拥有记忆时从未有过的?安心与轻松。
还有一种人,是内心强大,风雨不侵,始终如一。记忆只是他旅途上的?佐料,永远无?法动摇他的?心性。这样的人,世界改变不了他,只有被他改变的份。
太宰治多希望他是第二种啊,却……真的?好怕他是第一种。
如果他的?过往苦到让他宁愿失忆,那他岂不是失忆前后,都没有什么?令他高兴的事?
——他好不容易失忆,逃开了过往的?一切,却偏偏又遇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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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更冷,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冻住,他玩笑般道:“织田作,也许等你记起从前,就会发现你根本不是什么?织田作之助,只是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个根本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的?……陌生人。”
黑发男人倏然转头,鼻尖几乎贴到太宰治的?脸。
太宰治:“!”
他注视着,呼吸声渐渐清晰,语速很慢:“你把我吓了一跳,哒宰。”
太宰治莫名心跳加速,紧张地看着他:“……啊?”
“不会的?,如果我不是织田作之
助,你不会救我的?,对吗哒宰?港口Mafia的?首领可不会随随便便从河里捞人,对吗?”
之前一直对“织田作”自称是大型良心企业老板的太宰治:“……啊。”
“如果不是你从河里救起我,依我那时的伤势,我现在恐怕已经死了。而且,”他似乎很自傲于自己“织田作之助”的?身份,“哒宰那么看重织田作之助,怎么可能认错人?”
——可我偏偏、就是、认错了。
男人明明是想安慰太宰治,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却像浸了盐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太宰治脸上。
为什么?会认错人呢?太宰治回想。
因为对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太宰治来说,他从“书”中单方面认识的?织田作之助,比起“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朋友”,更像是……一个执念。
太宰治看遍“书”中每一个织田作之助的人生,以为自己了解他唯一的?朋友,了解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