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支。
在这个十二国境,你活得很平安,物质富足,众人爱戴。
——甚至永远不会有被像我这样的人,来背叛你的可能。
因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靠得近你。
靠不近你的身边,更靠不近你的心灵。
不会受伤,也不会温暖。
永远比雪更冷的孤寂。
“我的感情上,也希望这一支夭折的未来,是所有未来中最坏的一支,”太宰治定定地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可我的理智上知道,这一支未来已经坏得不能再坏……哪怕我不想承认,在他的未来里,那反而算得上比较好的一支。”
“因为他那样的人,虽然心灵很强大、力量也很强大,但?是偏偏不够坏。”
“不仅不够坏,还太过好、太过好。”
“于是别人要伤害他,就变得很容易。”
——也包括我。
“晖王”倾身,轻轻地抱了抱眼前这苍白难过得快要消融的青年,他笑了笑,安慰道:“别难过。”
“至少你这个朋友,还是很幸运的。他有你这样一个,会为他的未来难过担忧的友人,那他的未来,一定坏不到哪里去。”
“他很幸运。”
“晖王”连说了两遍“幸运”。
太宰治沉默。
——我不是。
我不是。
如果我也算得上是他的幸运……那他才是真的倒霉到了家!
可是——
“这是你说的,老师?”
“晖王”点头:“这是我说的。”
太宰治:“你说我会成为他的幸运。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你。”
“是的,”“晖王”拥抱他,抚过他掺杂着惶恐的脊背,“你是他的幸运。”
“好
。”
太宰治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说什么只要他平安,说什么哪怕用他们之间的记忆为代价也不在乎,说什么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他太宰治,什么时候是那样无私的人?!
他贪婪、他自私、他迫切地索求,他永远不可能、也永远做不到泾渭分明!
——我还怕你重蹈覆辙,在我不在的时候,被别人、被和我相似的人刺伤。
如果鲜花芬芳,难道要因为害怕忍不住吸食花蜜,而?远远看着,等到别的渣滓来糟蹋吗?
如果他没有那么好、没有那么宽容,给?太宰治再大的勇气,胆小鬼也只会逃得远远的。
太宰治多希望他能变得坏一些、恶毒一些,既能保护他自己,又能免除他这个贪婪无耻之人的窥伺。
太宰治又真庆幸,他那样好。
沉如山岳,永不会改变。
46
太宰治看着疏纹进门:“他说了什么?”
“啊?”
太宰治:“你不是刚从晖王那儿回来吗?”
“……您知道了,”疏纹呐呐,“我、我把您的身份告诉了晖王。”
“抱歉,蓬山公,我只是担心您,想寻求晖王的帮助,”疏纹暗自打量他的神色,“哪怕您怪我……”
太宰治失笑:“我没有怪你擅自做决定。”
疏纹松了口气:“可是,看晖王的反应,他似乎对您是治麒的事实并不惊讶……或许是晖王喜怒不形于色吧。”
“然后呢?”
“晖王……让您养好病了就继续去他那里学习,”疏纹失落道,“也是我太过妄想了,晖王名声再好,到底是个王者,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相助的人。”
太宰治沉默。
疏纹安慰道:“别难过,蓬山公,或许不是晖王不愿意出手相助,而?是晖王他……也没有办法。”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常。
晖王像是不知道“治王是治麒”这回事,依旧和治王像从前那样相处,把治麒当做学生,按照王的标准来培养。
随着时间流逝,治王与晖王越来越熟稔,甚至一个眼神便能会意对方的想法。
虽然晖王常常会变成“晖王”,也不妨碍两人的交流。
眨眼三年,到了辞行的这天。
“要离开了?”
太宰治微笑:“如
果时间允许,我也想留得更久,但?过几天就是我的三十岁生日,巧国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生辰庆典。”
晖王点头:“过完生辰还来吗?”
太宰治诧异看他一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不,不来了。”以后都来不了了。
晖王把一个雕着麒麟纹样的木盒递给?他:“这是生日礼物,如果需要帮助,记得找我。”
没有需要帮助的机会了。
望着巧国王都缓缓打开的城门,太宰治想。
“为治王庆贺三十生辰!”太师立在城门口,率先高喊。
“为治王庆贺三十生辰!”
“为治王庆贺三十生辰!”
“为治王庆贺三十生辰……”随行的女仙疏纹含泪低语。
马车里,太宰治打开木盒锁扣,掀起盖子。
“啪嗒——!”
“治王!”
太师迅疾掀开车帘,看到印象中气势深沉的治王跌落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