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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太宰治连忙使出毛毛虫扭扭**!
他一边在男人背上扭动扑棱,一边假意委屈地控诉:“我才没有答应给你留晚饭!”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大房子小孩子,孤零零冷清清,朝上喊没有人应我,朝下喊没有人应我,向外看是哗啦啦的海水,向里看是空荡荡的屋子……你还想要一个被大人留在家里的可怜小孩子给你留晚饭?——不可能!”
“!”
男人听得愧疚极了,他扣住背上扑棱的小孩:“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会那么害怕……”
“可以原谅我吗?我以后绝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太宰治:“???”
太宰治:“……”
太宰治万万没想到!
他居然当真了!
还认真道歉了!
甚至!还作了保证!
——绝不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那不就是走到哪儿都要揣着他吗?!
那剧本精还怎么搞事啊呸、玩耍?!
——你反驳我呀!
难道不是我任性、我无情、我无理取闹、我把你赶出家门的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jpg
没有自由的小孩子莫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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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强颜欢笑:“……哦。”
蔫蔫地在他背上趴了下来。
察觉小孩高兴又乖巧地在他背上安静下来,男人柔声说:“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太宰治:“什么?”
他:“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里空无一人。”
“没有一张字条,没有一个电话,找遍整栋房子也没找到你。”
“太宰治。”男人第一次全名全姓地叫他。
“……”太宰治忽然有些不想听男人的下一句话。
但他就趴在男人背上,脑袋就搁在他的颈窝里。
他能逃到哪去躲开这句话?
于是,太宰治半是心慌、半是期待地竖起耳朵:“嗯?”
“太宰治……我很害怕。”
“我看到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很害怕你因为生我的气,就此离家出走。”
“我在街上找了一个又一个小时,走过一家又一家店,排除一个又一个和你相像的背影的时候,我很害怕。”
“我害怕你迷路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街头、醉倒在哪个我找不到的酒馆、被哪个人贩子拐走。”
“我真怕我每晚找到你一分钟,你就多经历一分钟的孤独。”
“我在小酒馆找到你的时候,你正端着酒杯,想邀人殉情。”
“那个时候……我最害怕。”
太宰治仔细又安静地听着。
男人却不再继续说他最害怕什么。
路灯下,白衣黑裤的男人背着少年静静地走。
良久。
“我很害怕啊……小治。”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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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沉默极了。
——他在为我害怕。
他趴在男人背上,仿佛有甜蜜蜜的温水不断从男人背部向他涌来,又仿佛整个人被男人背上细细密密的无形钢针刺穿。
充满胸口的欢喜和得意,几欲窒息的惶恐与不安。
——他值得吗?
——他配吗?
——他能给予相应的回应吗?
——他做好接受的准备了吗?
——他做好未来失去的准备了吗?
——难道真的有谁愿意注目一个满身淤泥的人?
——难道真的有什么会长久?
——难道真的有什么为他不变?
还没开始,就确定必然失去;
还没检验,就恐慌假若虚假;
还没接受,就怀疑是否相配。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他不配。
——他要不起。
——他怕。
太宰治手脚笨拙地从男人背上挣扎着下来,脚底接触地面的一瞬,冰凉从大地传到四肢,飞快冷却他的头脑,解放他的呼吸。
“……”却有什么东西依旧卡住喉咙。
太宰治深吸一口气,侧过头不看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男人仿佛没有察觉他的颤抖,自然而然地牵起他手,一起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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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干涉你原因。”男人说。
太宰治沉默地听着。
他打定主意,不管男人再说什么花言巧语,都要当做耳旁风、脚边泥。
男人说:“你很聪明、太聪明。”
“又很好、太好。”
“以至于我这样不相干的人来关心你,就显得画蛇添足、虚伪至极。”
太宰治:不相干?
不相干——?!!!
短短三个字,“啪”地戳爆太宰治沉郁委顿的心绪,无名之火唰拉涌上喉头!
太宰治:“你再说一遍,确定是‘不相干’?!”
他:“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