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着步子,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事儿显着古怪,一个萝卜头大的孩子,也不可能安排这一切啊?
德妃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说是凑巧吧不太现实,说是人为吧又不太合理。
“春花,去把三皇子叫进来。”德妃揉了揉眉心,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问问自己的儿子。
“是,娘娘。”春花行了一礼,去外头叫人。
云亦书因为背不出来“江畔何人初见月”的下一句而被撵到了外面去罚跪,此刻看见春花出来叫他,他想站起来,双腿却是已经麻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着三皇子起来啊!”春花冲着外头站着的宫女太监们喊道。
小太监小宫女们呼啦一下子举到云亦书的身边,半是抬半是拖拽地把他送到了大殿里。
“行了,这儿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下去吧。”德妃挥了挥手。
看着自己儿子的小脸被冻的通红,德妃也是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皇子们各个都满腹经纶,诗书棋画样样精通,而自己的儿子是啥啥都不行,吃饭第一名。
她除了罚跪、叹息,也没想出来什么别的好法子。
【不中用啊!儿大不由娘啊!】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忘相似。”德妃看着一脸痛苦的云亦书。
云亦书的腿麻的厉害,那感觉很是难受,长时间没有进食,此刻,他的脑袋更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么简单的诗句,你怎么就背不下来呢?”德妃咬牙切齿,很铁不成功地戳着云亦书的脑门子。
“啊!母妃!儿子就不是这块料,你费这劲干啥?!”云亦书冲着德妃说了一句,语气很是不耐烦。
“长本事了,年岁见长,开始学会顶嘴了是吧?!”
“娘娘消消气,三皇子年纪还小。”春花在一旁宽慰着。
德妃抿了一口热茶,将胸口即将喷涌而出的一口老血咽了下去。
“你早晚要把你母妃气死。”
“母妃这是说的什么话?”云亦书小声地嘟囔着。
德妃看了春花一眼,春花极有眼色地遣散了寝宫里面的宫女,自己也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窗。
大殿内只留下德妃和云亦书二人。
“书儿,母妃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看着自己母妃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云亦书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你皇妹周岁宴那天,你可与南妃接触过?”德妃握住了云亦书的手。
“周岁宴?母妃,这都多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儿子哪里记得住啊?!”云亦书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母妃为何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好好想想!”德妃掐了一下云亦书的胳膊。
“啊!疼!”
“这可是顶重要的事情!”
“儿子想想,那日,我记得皇妹宫里有青叶糕,我就去了。”云亦书的目光有些飘忽,他尽力回忆着那日的情形。
“去的时候,正好去皇妹寝宫参观的嫔妃和宾客们正在往外面走。”
“嗯,后来……”云亦书挠了挠头。
“后来,好像,哦,对了,南妃不知怎的又折回来了,坐在我旁边,她和皇妹絮絮叨叨地说了什么,我也没注意,哎呀,母妃,太久了,儿子记不得了!”云亦书摊在椅子上,不想再绞尽脑汁的思考。
德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果然,书儿是被引到福双宫的,南妃走了又回来了,看来,这是安排好的。】
【南妃是红袖国的皇女被嫁到北凉的,红袖国的医族最擅长的就是下蛊毒,解蛊毒,想必只要看一眼书儿,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朵朵,还真是个古怪的丫头,她是怎么发现书儿被人下蛊了呢?】
【不过,既然她对把自己的儿子当亲哥哥对待,她这个做庶母的,也不能亏待了她。】
“你皇妹要给宫里的宫女问诊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云亦书摸着瘪瘪的肚子,此刻他只想饱餐一顿。
“儿子,你快去,去找一些材质上好的,看病需要用到的工具,然后给你皇妹送过去。”德妃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母妃,我听说了,皇妹要开张给人看病了!我还以为你会说风凉话呢!”云亦书脸上有喜色。
“开什么张,那叫义诊。”
“快去,你皇妹义诊,肯定需要不少东西,她一个小萝卜头,肯定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办,福双宫里的人也忙不过来。”
“你叫上几个人去帮忙!”
“得嘞,儿子这就去!”
“母妃,钱!”云亦书摊开手放在了德妃的面前。
“春花!”德妃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娘娘,奴婢来了。”
“给书儿拿上银子,去置办些东西。”
“娘娘,外头天冷,况且,不能私自出宫啊!”春花担忧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书儿都是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能怕冷呢?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至于出宫的事情嘛,本宫去找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