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清了清嗓子说:“我可不指望你,往后少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
映春要接话,被七姜拦下了,她好生道:“一家人过日子,图个和和美美,只要您好好的,父亲答应了四叔会照顾好您,我和怀迁也一样。”
四夫人擦了眼泪,转过身道:“你说吧,要我怎么谢你,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不能欠小孩子的人情,要不、要不那一千两拿回来了,分一半给你?”
七姜笑道:“才一半,婶婶可真小气,这事儿要是闹大,玉颜的婚事黄了,您损失的何止一千两?”
四夫人这下却是学聪明了,嗔道:“胡说什么呢,我嫁女儿难道图财,你可别给我泼脏水。行吧,你都要,就都归你。”
“我才不稀罕银子,您自己留着吧。”七姜说着,将一杯茶递给四夫人,笑道,“往后有什么事,要先和家里人商量,只要不是您干坏事,不论谁欺负您,我和怀迁还有父亲,都会为您出头的。”
四夫人接过茶碗,垂眸道:“这话虽好听,可也心寒,我生养的儿女一个都不管我,那么大个儿子,就跟着媳妇跑了。”
七姜说:“莲香是被她婆婆虐.待死的,婶婶,若非大哥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大嫂嫂也早死在您手里了吧。”
四夫人双手一哆嗦,茶碗盖发出声响,她用手捂住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匆匆避开七姜的目光说:“哪有不给儿媳妇做规矩的婆婆,她不是好好的活着么,你别乱说话。”
七姜说:“您那不是做规矩,您是作践人,还有玉颂就更不提了。婶婶,您若一定要谢我一件事,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四夫人抬起头问:“你先说来我听。”
七姜道:“您真心诚意地给玉颂道个歉,咱们之间就不欠人情了。”
“你……”四夫人气得睁大眼睛,脸都涨红了,“凭什么,那小贱人活着,就天天戳我的心戳我的肝,天天让我想起她娘爬展敬义的床,让我想起……”
但说着说着,四夫人自己住了口,取而代之是不停落下的泪水,映春伸手将茶碗拿下,四夫人便用帕子捂着脸,哭得很伤心。
七姜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哭泣,车轮滚滚往家去,随着她们一路前行,今日定安侯府门前的闹剧,也在京城里传开了。
皇城东宫内,陈茵正翻看旧年中秋节的花销账目,今岁中秋宴,贵妃已全权交付她来操办,只剩下半个月光景,而宫里才忙过大婚,上上下下都还没喘口气,又要忙起来。
项景渊从大殿归来,进门就见她专心致志,连脚步声都没听见,便故意道:“我们太子妃真真日理万机,连自家相公都不要了。”
陈茵抬起头,嫣然一笑放下笔,微微欠身:“殿下万福。”
项景渊故意虎着脸说:“我可是记得苏尚宫领着嬷嬷,一遍一遍教你规矩,怎么见了本宫,就这么坐着点一点头?”
陈茵说:“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是,自然苏尚宫和嬷嬷们说了算,如今我是太子妃,这东宫里的规矩,就是我说了算,殿下若真稀罕臣妾来行礼,也不是不行。”
项景渊嫌弃道:“又学得那小云氏的口吻,很不成体统,你不知道吧,那丫头又惹事了,我看展怀迁也是头大,不定那天给他闯出弥天大祸来,太师府、司空府都牵扯进去。”
陈茵却正经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话也太严重,姜儿绝不是没分寸的人。”
太子便将甄家门前的闹剧说罢,叹道:“堂堂太师府的少夫人,母妃都封了她上三品诰命,竟然在大街上嚷嚷,母妃这会子不定怎么生气呢,下回若是提起来,你仔细言语,别惹母妃不高兴。”
陈茵却是陷入了沉思,说道:“恐怕过几日,姜儿就会进宫来见我了。”
“怎么?”
“那姑娘,是被婆家害死的,这是姜儿最见不得的事。”
太子也正经道:“你们的心思我懂,可天底下这样的事无数,只怕你们管不过来,弄不好还要被大臣们指摘。你可知多少人家闹官司上了衙门,衙门倒是想给个公道,偏偏该打该收监的时候,人家不闹了,又要死要活的,反倒是衙门成了恶人。”
陈茵惊喜地问:“这些民间琐事,殿下也知道?”
项景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扣:“我是曾亏待了你,欺负了你,可在你眼里,我这个太子是那尸位素餐、庸碌无能的人吗?”
陈茵笑得甜美,手里比划着:“是臣妾愚钝,眼界狭隘,殿下在臣妾眼里有这么好,事实上,殿下有这么好。”
项景渊又气又好笑,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好好说话。”
陈茵轻轻一哆嗦,语气不禁暧昧起来:“殿下,大白天的,您可别失了分寸。”
太子凑近了,轻声道:“放心,天总会黑下来。”
小两口正腻歪,苏尚宫在门外求见,二人忙正襟危坐,宣她进门。
苏尚宫绕过屏风,躬身道:“娘娘,这是您回门下赐的礼单,贵妃娘娘已过目,并没有不妥。”
陈茵道:“放下吧,我一会儿再看一遍。”
苏尚宫摆下礼单后,又道:“贵妃娘娘另有吩咐,今日温言夫人大闹定安侯府,甄夫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