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下,上官清却异常冷静,谨慎地说:“王爷,如此重要的东西,妾身那么容易就得到,您不觉得可疑吗?”
晋王皱眉道:“父王的笔迹我能不认得吗,他的字迹,谁也模仿不来。”
话音才落,有下人进门来,跪地禀告道:“王爷,太师府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正上上下下派人查找,探子来报说,像是郡主丢失的。”
晋王闻言,不禁浓眉挑起,得意地看向上官清:“如今信函在手,只要人证死了,哪怕它是假的,也死无对证。瑞郡王命不久矣,瑜初更是好对付,上官清,本王要重重赏你。”
上官清虽不敢十分放心,但想瑞郡王府一旦死绝了,这信函的真伪的确无从追查,哪怕她是中了云七姜和郡主的圈套,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爷还请早日动手,郡主暂居太师府,若有闪失,展太师难辞其咎,对您大有益处。”上官清笑容阴鸷,像极了她的姑祖母,向晋王周正地福身,“妾身恭祝王爷早日得偿所愿,君临天下。”
晋王大笑,小心翼翼将信函收好,上官清便帮着封入锦袋中,但听晋王问她:“美人儿,你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珠宝,又或是,先封你个侧妃?”
上官清明白,皇族侧妃是有名分的妾室,需经皇帝与宗室的应允,由皇家下旨册封,并非晋王随口一句话就能实现的,她很清醒。
“王爷不是早已许诺,将展家上下的生死交由妾身来裁夺。”上官清说道,“妾身等着那一天,这便是王爷,不,便是皇上您对臣妾最大的赏赐。”
“皇上?你好大的胆子!”晋王眼中泛着精光,伸手捏了上官清的下巴,笑道,“可是本王喜欢,很好很好,你且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
且说七夕一过,京中最大的事,便是太子弱冠礼及大婚。
晋王原打算集结兵马,在太子大婚时篡位逼宫,奈何南方走一遭,只见得人心涣散,不仅遭皇帝打压,还有瑞郡王和瑜初这般临阵反悔的,他费尽心思挖了十几年的暗道,也成了笑话。
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同时刺杀皇帝和太子,并在那之前,召集能够拥立他的大臣,因此,这几封足以证明皇帝在当年密谋害死自己兄长的信,便是关键所在。
到时候,哪怕还有其他皇子能取代太子,但皇帝身不正,他的子孙都不配再继承帝位。
这是晋王所有的打算,可全都在皇帝的算计中,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侄儿放在眼里,计划的是利用他的不安分来作掩护,好达成挑唆邻邦相争的目的。
眼下使臣们的书信正被送往他们的故国,一来一回,刚好够太子顺利大婚,而太子大婚后要处置的头一件事,便是这一场国与国之间的纷争。
然而晋王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也不知道从父亲去世起,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当今的算计下,日日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为之疯狂。
转眼已是七月初十,入夜不多时,福宝就传来消息,晋王这几日走访的大臣,都悄悄地进了王府,因此二公子要在那里盯着,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七姜站在屋檐下,掰着手指数数,仿佛自言自语说:“差不多到时候了。”
福宝听不明白,边上的张嬷嬷也不明白,彼此干瞪眼。
七姜见他们满脸好奇,笑道:“不是好事儿,别打听了,传我的话,今夜家中小心门户,不过你家二公子盯着那头,咱们这边应该出不了事。”
说罢,挽起臂上的披帛,便要去见郡主。
此时瑜初正用晚饭,见七姜来,故意笑她:“怎么,你家相公不回来陪你用饭了。”
七姜却坐下,一脸正经道:“郡主,晋王找的那些人,今晚聚集在王府,咱们不会失手吧。”
瑜初说:“失手也不妨事,横竖他是活不久的,只是咱们帮着皇上刺激一下这混账,早日送他上西天罢了。”
七姜心疼地说:“事情过去后,您还是回东边去,若觉着单独上路太寂寞,我送您回去。”
瑜初命老嬷嬷给七姜添碗筷,说道:“我想好了,我爹若还能活着,就把他接来,自然这风险很大,很怕他死在半路上。可京城才是他的故里,祖父太爷爷们都葬在这里,我不想我爹漂泊在东海边,已经给他们送了书信,我爹若还能看到这封信,就由他自己决定吧。”
七姜说:“倘若郡主要回东边,怕路上寂寞,我送您回去。”
瑜初不屑道:“你哄我呢,你能离开展怀迁吗,若是展怀迁随你一同送我,那更不成,我见着你们眼烦。”
七姜垂下眼眸道:“那几个外藩使臣就差扯头发打架了,太子大婚后,恐怕国与国之间就该打起来,晋王这儿不打了,边境又该打了,展怀迁打仗去,我在哪儿都一样。”
瑜初这才正经起来,好生道:“你嫁了了不得的英雄,也许分离是将来常有的事,七姜,你要豁达一些,想想百姓们。”
七姜笑道:“这是必然,我可不想将来又被某些人嘲笑,说配不上展怀迁。”
瑜初如今早已不那么想了,嗔道:“展怀迁不拼可不行,真怕他哪天就配不上你了。”
这自然是玩笑话,为国为民,为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