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冲破雨幕,引起了那一行人的注意,有侍卫前来查看询问,很快便见车门打开,晋王从车里露出半个身子。
“何人呼救?”
“王爷是我,王爷救救我……”
上官清死命地挣扎,终于在下人恍神疏忽时脱身,跌跌撞撞跑向晋王的马车,跪在雨地里哀求:“王爷救救我,他们又要卖了我。”
亲耳听到这样的话,展玉颜对上官清最后的一丝怜悯也被大雨冲走了,原来真不是晋王胡编乱造,她半路被截下的时候,也一定说了同样的话。
“是你,你家老太太呢?”
“老太太还被困在太师府,王爷,他们要卖了我。”
晋王下了马车,立时有侍卫撑伞来,他接过手,走到上官清跟前,浑身湿透的女子,衣衫全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曼妙的身姿,因惊恐和淋雨而苍白的脸,有着另一份招人怜爱的凄惨之美,上官清最引以为傲的姿色,的确是值得多看一眼的。
“王爷,救救我……”
“起来吧,本王岂有不救的道理。”
晋王伸手搀扶上官清,她摇摇晃晃起身,可才站稳,就双腿发软倒进晋王的怀里,晋王下意识地拦腰搂住,边上的侍卫赶来接过伞,晋王便双手将上官清抱了起来。
“小女展氏叩见王爷。”玉颜上前来,行礼后道,“清姑娘与家人赌气,一时冲动要回家去,小女追赶至此,只是担心表妹的安危,想要接她回府,她气性大胡言乱语,还请王爷不要误会。”
“王爷,救救我……”然而气若游丝的上官清还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他们要卖了我。”
晋王冷声道:“是非曲直,待她苏醒后,本王再来定夺。但奴仆之外,朝廷严令禁止买卖人口,太师府如此猖狂,叫本王大开眼界。”
“王爷,您误会了。”
“回去告诉展敬忠,他屡屡无视王法,纵容家人行恶,本王不能再姑息,若要这姑娘回去,命展敬忠自行来领。”
说罢,晋王将上官清抱上马车,随后侍卫便来驱赶玉颜和家丁,瓢泼大雨中,一行人扬长而去。
“大小姐,怎么办?”
“清姑娘怎么胡言乱语。”
玉颜镇定下来,吩咐道:“不必惊慌,先回府,送老太太离京的事照旧去办。”
如此,待赶回家中,果然四夫人早早等在门里,见了女儿就着急地说:“姑娘,了不得了,上官清跑了。”
听四夫人的解释,玉颜出门后,老太太就说身体不好要请郎中,四夫人少不得过去看一眼,也不知怎么的,等她想起来找上官清,那丫头已经不见了。
随后府内各处查找,都不见人影,四夫人很怕被人说是她放走的上官清,就亲自等在门前,盼着女儿回来解释。
“我和她向来不对付的,她还痴人说梦想做司空府少夫人呢。”四夫人喋喋不休地啰嗦着,“玉颜啊,你千万别以为是我放走她的,我真没有,我做这事儿能有什么好处呢?”
玉颜无奈地说:“没有人怪您,别往自己身上揽,我已经找到人了,母亲不要再惊慌。”
四夫人立刻到处看:“人呢人呢,那丫头人呢?”
玉颜一时无法解释清楚,毕竟她也没弄清楚状况,好说歹说打发了母亲,便径直往大院来见大伯父。
展敬忠很是淡定,听闻司空府增派人手来送老太太走,他也淡淡地答应了,又听说上官清被晋王带走,才稍稍有几分在意,问道:“颜儿,在你看来,她图什么?”
“您说王爷,还是表妹?”
“自然是上官清。”
玉颜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二哥哥,展怀迁便对父亲道:“听七姜说过,祖母要上官清色诱晋王,她们还曾闹翻过,眼下看来,上官清是豁出去了。”
玉颜说:“那条路怎么都不是出城的,但既然能遇上晋王,必定能通往晋王府。”
展敬忠叹了一声:“好好的孩子,为何自甘下贱,去了王府能有什么好处,她或许不怕死,难道不怕生不如死?”
玉颜道:“后续的事,请大伯父和二哥哥做主,我去安排老太太离京。”
展敬忠颔首,待侄女离去,他看向儿子道:“这件事,无关于朝廷恩怨,迁儿,只上官清的性命和尊严,我们该管吗?”
“儿子不知道。”展怀迁冷漠地回答,“该说的话,不论是您还是儿子,乃至是七姜,都早已对她说明,可在她眼里,她得不到的便是所有人的错,已经拉不回来了。”
这一边,玉颜来安排祖母离京,别庄那头什么都有,不过带几件路上替换的,很快就能收拾好。
老太太枯坐在卧房,看着下人进进出出,最后是孙女进门来,她抬眼细细地看,忽然觉着很陌生,仿佛这么多年,都不曾正经打量过这个孩子。
“看你这一身珠光宝气,万万没想到,司空府能收留你这个弃妇。”老太太刻薄地说道,“你的命比你爹好,比你母亲好,也比我这个祖母好。”
玉颜平静地说:“车马已备妥当,这就送祖母离京。”
老太太问:“展玉颜,你对得起你爹吗?”
玉颜道:“那么祖母,您对得起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