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阮太鹰激动地紧握住了老者的手。
“嗯!”老者却紧皱着眉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
阮太鹰也不在意,机灵的朝他身后打量了一番,老者紧跟着的那名同伴也目光敏锐的向身后打量了一下,才回身摆了摆手,不发一言,紧跟上老者走进屋里。
等到阮太鹰打量了四周没有异样回到后院,老者已跟队长坐在院子的树下低语起来。
“形势很严峻,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队长的声音不高,却也不瞒着靠近的阮太鹰,“群众基础越来越难做。先锋军出的连坐政策太毒辣了,一旦发现有隐藏反抗者的,就会连周边的村民一起牵连,全部移民向其他地方。若是他们采用暴力,我们还能组织村民反抗,但关键的是,那些村民还很乐意被移出去,有补助,工作条件还好,福利也高。”
阮太鹰一听,就知道队长说的是先锋军应对他们这些反抗者的政策。
越北大饥荒的余波还在动荡,尤其是日本投降,越南苏俄系的组织接到了苏俄的命令,趁机发动革命,抢夺胜利果实。
但历史已经改变了,他们面对的不是权力真空区,也没有接收到日本人故意散布出去的武器装备,也少了华夏国内的推波助澜,他们直接面对着全副武装镇抚地方的先锋军。
敢跳出来折腾的不是被击毙,就是被关押,逃窜的人员也被先锋军追捕。
以前法国人对他们没办法,只要他们藏起武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根本和众多平民分不出来,为了不激怒那些敌视法国人的民众,法国人也只能妥协。
但先锋军人数比法国人多,还有众多的华人势力,不需要那些伪军来处理这些事务,能直接锁定他们藏身的区域。越裔的民众不交出他们也不要紧,整片地区的平民都会被扣上窝藏罪犯的名义,被进行强制迁移。
有反抗的直接抓捕,敢耍武力的甚至会被击毙。
在枪口面前,平民不得不屈服。况且,对那些生活在饥饿边缘的平民们来说,迁移也不一定是坏事,因为他们转移的地区是让人向往的美国人的管辖地。
“那些说菲律宾要变成美国的谣言肯定都是骗人的。那些说去菲律宾能享受到面包牛奶的谣言也都是骗人的。”队长忿忿道。
老者皱着眉始终没有舒展,听了队长半天倾诉才叹道:“也不全是骗人。菲律宾那边矿区的待遇确实不错。”
队长一怔,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这种情况不止是你们这边有,整个越南都出现了移民潮。甚至有不少青壮主动参加那些矿区。”老者心中担忧更甚。
“有些矿是我们京族人开的。”阮太鹰不由插话道。
这样的传言他早就听说了,他还听同学谈起过,某个京族人在那里发现了金矿,一夜暴富,才从家乡招揽人员去帮着采矿。
老者苦笑着摇摇头:“金矿开采不是那么容易,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能有资格开采,也不一定能保住。”
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群众越来越不支持我们了。我们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人员不断在缩减。”队长继续诉苦。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老者的话被一连片狗叫声和急促的枪声打断了。
“先锋军来了。”跟随他的卫士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惊色道。
“我们赶紧撤离!”队长一惊,立即站起身来,准备带着老者从屋里的地道转移。
“来不及了,先锋军把这里都包围了。有人在抵抗,把这里暴露了。照先锋军队伍的规模,恐怕整个镇子都要被牵扯到会被转移的。”卫士苦笑着摇摇头,“我们最好把武器藏起来,不要抵抗,等待其他更好的时机。”
不出他所料,经过三天的甄别后,因为先锋军要抓的逃犯没有找到,整个镇子被牵连,要被迁移去菲律宾宿务的采铜矿场。
老者混在其中,仔细观察,镇子里的平民没有人反抗,有人还欢天喜地的相互交谈。队长偷偷和镇上的一些人接触,却换来了冷漠的回应。背井离乡去菲律宾虽然艰苦,但能和家人在一起,他们不敢也不需要反抗。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老者长叹一声,感觉未来更加渺茫。
……
“多亏了当地华人赎买的种植园可以安置,否则这么多人还真是麻烦。”3号矿的矿长赵定国望着又一艘靠岸的自由轮,不由感慨道。
据说先锋军租借了美国人至少十艘自由轮,用于移民运输。
从越南到菲律宾距离相对较近,海上已经没有了日本人的拦截和攻击,自由轮三天时间就能赶到。
这些天里,宿务托莱多镇铜矿周围已经聚拢了20余万来自越南和马来的平民,惹来了美国人的警告,不得不向周围分散。
“料他们也不敢造饭。”旁边他的助手颜丰民冷哼道。
心中却也是有些惴惴。
这可是20余万人呀,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苏俄派的人,一旦煽动起来,绝对要出大乱子。
“有美国人的机枪在旁边,他们也不敢造饭。”颜丰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又冷笑道。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