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她没吃的,还是吃了一半的,或者是只剩下最后一口的,反正是不肯放过她,偏要尝一口。
陆横垂眸,低头咬上去。
男人锋利的牙齿触到苏绵绵柔软的指尖。
她下意识缩了缩,觉得指尖酥麻麻的痒。
“回家了。”
“哦哦。”
苏绵绵把那盒大月饼抱起来。
陆横单手拿过来提着,目光微微一沉,落到唐南笙身上。
坐着轮椅的唐南笙背后汗湿,表情怪异。
陆横转身,带着苏绵绵走了。
出了舞蹈团,才是下午四点。
因为是国定节假日,所以大街上人很多。
苏绵绵戴着口罩,颠颠的跟在陆横身后。沁凉的风吹过来,扬起她的裙摆。
团圆的气氛很浓。
街口的大屏幕上放着回家看看的广告。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脚步一顿。
“苏绵绵,想回苏府看看吗?”
苏绵绵眸色一怔,她攥紧陆横的衣摆,然后小小幅度的点了点小脑袋。
什么都没准备,他们就一起去了临市苏府。
还没闭园,游客却已经慢慢少了。
男人牵着她,穿过假山流水,来到那座绣楼前。
物是人非。
经历了六百年,这座绣楼不知被修缮过多少次,如今已与之前大不一样。
苏绵绵在苏府内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苏家亲生的孩子。
她的吃穿用度,皆是上乘。
男人带着她翻墙进去。
绣楼里有座小院子。
那里有一棵百年银杏。是苏绵绵小时候种下的。
她到死的时候也没见过它开花,结果。
如今,原本小豆苗一样银杏树要三五人合抱才堪堪抱拢。
树冠很大,小扇子一样的银杏树叶像金灿灿的锦缎,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铺满石桌、石墩子,还有这整片院子。
就像铺了一层铂金色的绸缎。
美的令人惊叹。
“给孤,跳一支舞吧。”
陆横拂开银杏叶,坐到石墩子上。
苏绵绵小心翼翼的踩着银杏叶子,站在那大片大片夺人眼球的银杏叶上,提裙,扬摆。
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圆盘似得月亮,在今夜格外耀眼。
树影斑驳中,月光冷艳。
那一树金黄与明月遥遥相对,衬出皎月一般的美人。
“哎!谁在里面啊!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苏绵绵:委屈。
男人单手拎起她,苏绵绵一把抱起月饼盒子。
陆横带着人跳进了绣楼。
保安进来,没看到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晃晃悠悠又走远了。
绣楼里,苏绵绵被男人搂在怀里,鼻息间全部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苏绵绵。”男人贴着她的小耳朵,细细啃噬。
小姑娘缩了缩小脑袋,额头顶住他胸口,“陛下,月饼要被你压坏了。”
“闭嘴!”
苏绵绵闭紧了小嘴巴。
绣楼里满是灰尘的味道,呛人的很。
陆横带人往楼上走。
“大家都不在了。”
小姑娘看着空荡荡的绣楼,声音微低,带着回响。
“孤在。”
苏绵绵心口一怔,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陆横的衣摆。
男人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木制楼梯上,浅浅的灰尘,印出男人的脚印。
修长有力,一如以前。
苏绵绵提着裙子,踩上他的脚印。
一步,一步,触到了月亮。
站在绣楼窗前,陆横看着窗外触手可及的圆月,声音低沉的开口,“苏绵绵,在你心中,孤在第几位。”
小姑娘站在陆横身边,指尖搓了搓窗户纸。
“那个,陛下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男人滚了滚喉结,“假话。”
“那陛下您是第一位。”
“前面还有谁?”
陆横觉得自己的心情格外平静。甚至想杀人。
“有嬷嬷,安安,喊喊,萌萌……”
男人俯身,一把掐住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小嘴,“再多说些。敢排在孤前面,孤让他瞧不见明天的日头。”
暴君的脸衬着月色,呈现出俊美狠戾之态。
说出来的话也令人胆颤心惊的厉害。
苏绵绵立刻闭嘴了。
“敢在心里骂孤,嗯?”
苏绵绵用力摇头,面露惊恐。
这只暴君难道还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绵绵。”
“嗯?”
小姑娘仰头,男人猛地亲下去。
月色被遮蔽,星星点点的皎月跳跃在苏绵绵纤细眼睫上,带着细腻柔光。
男人的手,按在她心口,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别怕孤。”
……
“喂,陆哥,陆嘉渊醒了。”
绣楼内,陆横靠坐在窗边,大长腿上枕着苏绵绵。
小东西手里抓着月饼,吃了一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