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缓缓露出几分亮色。
姗姗来迟的朝阳终于驱散了这漫长的黑夜,清晨的阳光还很微弱,懒懒地投射到星野修吾的身上,在他的周身萦绕了一层淡色的微光。
他手中的日轮刀尚未归鞘,在这晨光之下也敛去了几分肃杀之意。
“我要回奴良组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恐怕首无就要把东京府拆了。”奴良鲤伴的目光停留在星野修吾的身上,闭着右眼的半妖姿态潇洒而风流,面带笑意地邀请道:“星野有没有兴趣随我去奴良组坐坐?”
星野修吾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下次吧。”
他没说理由,奴良鲤伴也没有追问,只是挥了挥手,离开了。
借由星野修吾的灵力现身于世的恋雪哭得昏厥了过去,她的身份特殊,由奴良鲤伴将人给带了回去,暂时安置在奴良组的地盘中。
“唔姆,我们回鬼杀队总部吧!”炼狱杏寿郎简单地在无限号列车外做好标记,以便隐部队的人方便找到位置。
无限列车号的任务就此完成,虽然下弦之一与列车融为一体造成了不小的动乱,所幸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以炼狱杏寿郎为首的鬼杀队几人也都只是受了轻伤。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算得上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只是直到与炼狱杏寿郎一同向产屋敷耀哉报告了这件事之后,星野修吾的脸色也没有舒缓下来。
他谢绝了炼狱杏寿郎想要送他回房间的建议,独自一人走在铺满了阳光的小路上,神色间有些恹恹。
星野修吾推开庭院的门,一边抬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一边不紧不慢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的姿态称得上放松,直到在看到坐在门口的青年之时,脸上终于控制不住地露出了错愣的神色。
穿着红色羽织的青年坐在门口,身上落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他的怀中抱着日轮刀,脑袋靠在门扉上睡得正沉,听见星野修吾的脚步声,他猛地睁开了眼,却因为意识还有些懵懂,只是呆呆地看着星野修吾,一动不动。
他这是在这里坐了多久?
“缘?”星野修吾说不出心里泛起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只是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缘的肩头。
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眼神逐渐找到焦距的青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像是抓住了与这世间联系的唯一一根稻草,一旦松开,便会彻底坠入到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缘?”星野修吾轻声地唤道。
“你回来了。”缘低低地说道,许久未曾说话的他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
星野修吾依旧被他握在手里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嗯,我回来了。”星野修吾尽可能用着轻柔的语气说道,“我们进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缘暗红的眼中浮现出微弱的光芒,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牵着星野修吾的手便往房间里走去。
他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妥,星野修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掉。”
“……”
缘收了收手心,最后还是迟疑地放开了,似乎只是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足以让他下最大的决心。
看到他这副模样,星野修吾不知道怎么内心就变得柔软了许多,他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发顶,声音温和地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青年的发质柔软,因为一直守在外面而沾染了几分水汽,虽然对方是亡灵并不会因此而生病,星野修吾还是给他施了个小小的术式。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缘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的眼睛虽然能够看到人体血液的流动和肌肉的运动方向,却对这种超乎于“人类”本身的力量一无所知,显得懵懂不已。
“这是咒术,”星野修吾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心”地给他解释道,“是跟剑技、跟呼吸法截然不同的东西。”
所幸缘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十分感兴趣——比起这个,他更感兴趣的是星野修吾本身。
“去休息。”
缘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星野修吾离开这两夜身体折腾地不轻,现在亟需好好的休息。
还是第一次在缘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星野修吾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反驳于他,他又摸了摸缘的发顶,对方的发质蓬松而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
“好,我知道了。”星野修吾带着笑意说道,他小小地打了个呵欠,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
说实话,他的确是有些累了。
虽然不再紧抓着星野修吾的手不放,不过见他如此模样,缘还是体贴地扶住了他的手臂,“我带你回去。”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星野修吾无奈地说道,只是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如果拒绝的话,这个青年又要露出那种仿佛要被抛弃了的可怜狗狗的表情了吧。
虽然已经见过了很多次了,不过,说实话,星野修吾并无法抵抗这样的大杀招。
缘终于还是将星野修吾送到了房间里,他沾上床榻躺下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缘守在他的床边呆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