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拐到了一个巷子里。寒光正想用水遁隐身,凌照却嫌麻烦,水遁隐身时身后会有风,吹得他发髻都快乱了。
他伸手握住寒光的小手,往前踏了一步,两人像是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周围的嘈杂声渐弱,过往行人,对他们视而不见,从他们身体的虚影里穿过。
“这是什么地方?”寒光惊奇地捏了下自己的脸颊,还是有痛觉的。
凌照简单道:“鬼走的路。”
这条鬼路上阴气森森,他们除了能看到活人,还能看到一些躲在角落里的阴物。寒光忘了他还在拉自己的手,她微微蹙眉,为何凌照能去鬼路,难道他也死过吗?
也许,这条鬼路只是一个统称,精怪们也可以走。
想通了她就不再介怀,俩人若无其事地拉着手,县太蛙闭着眼睛思过。他们跟着小道童到了一座宅子的后门口,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黑门上张贴着的神像,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小道童进了宅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朝后园的水榭走去。寒光跟着他,果然在水榭中看到了那个道士。
“你来啦?”道士靠在罗汉床上,一前一后,各有两个美貌的丫鬟在给他捶背捶腿。小道童行过礼后,道士便摆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了。
道士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人都抓住了吗?”
小道童垂着头道:“师父,那俩人太厉害了,朝空中洒一捧水就消失了呢。”
“五行遁术?”道士神色微变,喃喃道:“难怪厉害。我就说,子萧不该揪着他们不放,非要先告状……”
笼子里的县太蛙仍旧沉浸在悲伤中,没仔细听他们说话。
道士又问:“那子萧呢?他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当时安公子也在,县太爷让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跟安公子一起走了,说是要去华山帮他说亲……”
“这家伙真是改不了断袖分桃的爱好,没忘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么。”道士忍不住骂了一声。他看向小道童:“这俩日,他们都问了你们什么?”
小道童赶紧表决衷心:“师父在上,弟子不敢隐瞒。他们问弟子您为什么要将安家的家仆变成畜生,问您的来历。弟子只说不知道,刚来您身边不足一月,别的啥也没说!”
县太蛙忽然瞪大了蛙眼。
寒光拎着蛙笼子,看到道士的外衣挂在架子上,于是悄悄走了过去,问凌照:“我能点火吗?”她想把道士藏在袖中的羽衣烧毁。
凌照立刻给她递上了火折子。
她朝火折子里吹了一下,火苗冒了出来,寒光伸手点燃了道士的外衣,火焰越来越大,引起了师徒二人的注意。
道士大叫:“快灭火!”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上一凉,虚空中出现了一条长索,嗖嗖几下,将自己牢牢地捆住了。
……
寒光从鬼道中走出来后,师徒二人已经被绑好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将蛙笼子朝桌子上一拍,道:“说!你是怎样做出残害百姓,助纣为虐的事情的?”
道士硬着脖子不肯说话。
寒光还留了几块他特制的桂花糕,拿在手中笑道:“我发现每个人变的都不一样。你会是什么呢?”
看她要来真的,道士终于怕了,小声道:“我说……”
他交代完所有的罪过后,寒光打开蛙笼子,给县太蛙亲自倒了一碗水。蛙很渴,不顾形象地咕噜噜喝了水,然后掉到地上打滚,最终变成了原先的模样。
师徒俩眼睁睁看着青蛙变成活人,都惊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你、你们……”县太爷十分生气,他不仅气那萧公子欺骗自己,更气的是,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他们看到了。
那几块桂花糕被寒光随手放在桌子上,县太爷暗暗抓在手上,然后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糕点硬塞到了他们的口中。
道士和道童剧烈咳嗽:“唔唔唔!”
县太爷铆足了劲,非得把糕点给他们塞进去。不多时,地上多了一条菜花蛇,还有一条黄鼠狼,身上还绑着长索。
寒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县太爷起身,面色平静道:“多谢两位侠士。这人,还是本官带回去吧。”
她淡淡道:“还请你秉公处置,苍天有眼,你的所作所为,鬼神也有知。”
县太爷拎着蛇和黄鼠狼离开的时候,还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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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何子萧与安幼舆在华山脚下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找到那日的章家的屋舍。
他看安幼舆执意寻找,不耐烦道:“安兄别找了。我听人说,华山多精怪,那花姑子是人是妖还说不定呢。”
“是妖又如何?”安幼舆不肯放弃:“我一定要娶她。”
何子萧十分生气,现在他有钱了,要什么样的小倌都有,懒得在这个书呆子身上费工夫。他策马就走,将安幼舆丢在了身后。
夜渐渐深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走出密林。
他甚至看到了那日的红光,在树林里微微闪烁着。何子萧虽然觉得有古怪,但他今日心烦,鬼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