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飞机那一刻, 凌知微忍不住松了口气。——太不容易了。这两天,叶女士拽着她天南地北地逛。那种感觉就像是躯体在前进,而灵魂却跟在十万八千米外飘似的。凌知微感觉自己缺乏锻炼的小腿肌肉现在还在颤抖。她第一次知道, 物理伤害竟如此致命!飞机驶上云层, 平稳下来,凌知微打了个呵欠, 窗口外的天空逐渐模糊。原以炀余光扫见小姑娘一点一点的脑袋,朝空乘招了招手, 要来毯子给人盖上。脸上的皮肤被毛毯剐蹭到, 凌知微不舒服地躲了躲,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凌先生, 这事不是我不帮您,是真办不了啊!近几年严打, 这被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啊!我与您无冤无仇,您另请高明吧!”“嘟嘟嘟——”电话被挂断,凌父胸膛剧烈起伏, 插着腰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好几回合,眼角余光扫过书桌上的烟灰缸。他一把抄起沉重的烟灰缸, 狠狠往地上一砸。“可恶——!”“哗——”烟灰缸被砸的稀碎,玻璃碎块飞溅到书房每一个角落。那天凌知微被原以炀从警局领走, 凌父凌母并没有放弃为凌知语摆脱案底的想法。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威逼利诱,警局的人都态度强硬, 死不松口。回来后, 凌知语整日以泪洗面,连带着凌母也一直抱怨。凌父被烦得没办法,只能到处求人。凌父联系商场上的朋友们,想找人将凌知微与他宝贝女儿的档案调换一下, 却没人愿意帮他!“一群鬣狗!平时吃老子给的肉,现在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帮我做!”凌父将脚前的碎块一脚踢飞。凌母小心翼翼推门进来,红着眼眶问:“怎么样?有办法吗?”凌父现在看到妻子就烦,随即不耐烦地摆手:“你别管!”“我怎么能不管!”凌母激动地说:“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呐!小语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凌父有些烦躁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看着小语,小语会丢?!”凌母不可置信看着丈夫,尖叫道:“凌文胜!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那时候刚从产房出来,你爸妈谁来照顾我了?你还在国外出差!连个电话都不愿意接!现在倒反过来怪我了啊?你没良心啊!”凌父:“什么叫我没良心?我好吃好穿供着你个娘们,你连老子的亲骨肉都看不好,我看你就是个废物!我真特么后悔把你娶进门!!”“你说什么?”凌母先是一愣,然后吼道:“你说什么?!凌文胜!要是没有我娘家你能有今天?!我跟你拼了!”说着,整个人就扑了上去。“你这个疯子!放手!”凌父拿手臂挡住妻子伸过来的手,最终不耐烦地一用力:“滚!”“啊——!”凌母尖叫着跌倒在一地玻璃碎片里。她穿着小香风的套裙,玻璃尖扎进她露在外面两条腿的肉里,疼痛让她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喊声。凌父被吓了一跳,却没有立刻去扶她,反而狠声说:“你再敢给老子撒泼试试?我告诉你,我走到今天——”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凌知语从门口扑进来,抱住凌母喊道:“妈,你怎么啦!”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凌父道:“爸!你快救救妈妈啊!”凌父看着凌知语的脸,不知为何,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土气,相貌似乎也变得丑了些,不禁皱起眉。这让他想起还没发家前的自己。再定眼一看,刚才的感觉又消失了。复又想起凌知语的成绩和案底,心底更加烦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也不再有闲心安慰来人,只是摆了摆手:“我叫救护车!”凌知语清楚看到凌父脸上闪过的厌恶,怔怔道:“爸……”她的内心骤然升起浓烈的惶恐——她已经没有系统了,如果再失去他们……她该怎么办啊!.“飞机已经开始下降……”凌知微被飞机下降的播报声吵醒,恍惚中睁开眼,在看清眼前景物后头脑逐渐恢复清明。她竟然睡着了。不可思议。由于系统空间的特殊机制,凌知微就算不用进入睡眠状态也能时刻精力充足。……逛街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运动废物来说,过于超纲。“醒了?”原以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肩膀借靠,十元一次,咱们把账结一结?”凌知微眨眨眼,这才感受到半张脸下温暖柔软的触感。至于付费的问题……她立马把头抬起来,清了清嗓子道:“睡眠状态下本人意识全无,严谨来算这并不是我有意识的自主消费行为,所以我申请退货。”给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原以炀:“……”这抠抠搜搜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像了谁?.重明科技。谢令奇挂断电话,兴奋地朝办公区吼道:“兄弟们!十分钟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欢迎我们的御用翻译师!!”然后瞬间气氛就炸锅了。“卧槽!真被原哥给挖回来啦?我们公司是要发达了啊!”“诶哟,我的领带去哪了?!你们谁看到了啊?”“有摩丝吗?给我整点,头发有点乱啊!”“你们说翻译大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婚恋否?鄙人自荐可有机会?”“到时候就知道了——诶诶诶!那是我的领带!”“叮咚——”电梯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一群大老爷们全部凑过去,准备在第一时间给大佬献上至高的敬意。要知道他们公司的研究方向,前沿信息被垄断得厉害,能够拿到原文已经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翻译问题却是十分棘手。电梯门慢慢打开,一条被运动裤包裹的细长好看的腿从门内跨出来。这腿……谢令奇一怔,眨眨眼,慢慢抬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女生那张冷艳的脸上。女生个子高挑,偏瘦。皮肤白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