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打了人之后被罚站了?”
“嗯,他这疯子打人跟不要命似的,把那孙子牙都给打掉了,好在那时候还没换牙,不然不得小学就镶假牙了?”
陈喋没心情顾及他的笑话,眉间紧蹙,心跳也不知怎么加快,仿佛是亲眼目睹那十几年前的事似的。
“当时其实挺多人猜,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事从此一蹶不振的,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因为一些事变得颓废放纵,然后就也不上学了,结交些混混流子。”
“然后呢?”
“没然后了,他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身上的气焰锋芒更大,他当时其实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只不过在学校里被动的打了几次架,后来渐渐的大家也都怕他了。”
陈喋忽然看到陈邵脖子的疤。
之前两人初识时,陈邵就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疤跟她说这就是闻梁干的。
可如今听来,他们俩应该成为朋友才是,但现在显然不是。
她抬手指了指:“那你的疤呢?”
陈邵一顿,轻嗤一声:“这是之后的事了,都大学毕业了。”
说着他又悠悠朝陈喋睇了眼,“因为你。”
陈喋愣了下:“什么。”
“你前男友为了你把你亲哥脖子剌开了。”陈邵淡声。
陈邵并没有和闻梁成为朋友过,他起初的确对闻梁充满好奇,做了一阵小尾巴还替他打了一架后,闻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陈邵也是个被宠大的少爷,没那么多的耐心去应付这样一个人,到后来渐渐也就没了什么多余的联系。
至于这个疤,说来也是运气不好。
陈邵和闻梁长大后身边的一帮朋友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但闻梁实在是个奇人,他带了个陌生女生回家的事也会被他们拿出来议论。
当时是在射箭馆,陈邵身边那一帮朋友其中一个偶然间看到了陈喋的样子,于是众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调侃着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不会也不敢真付诸行动,陈邵那时候就知道陈喋的真实身份,可也就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朋友们说话。
他们没注意到闻梁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他看上去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抬手举起箭,对准,拉弓。
后来是陈邵最先注意到,闻梁瞄准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正在说话的朋友,陈邵下意识就把人拽过来。
却不了被那支箭划伤了脖子。
射箭馆的箭都做过特殊的处理,虽不至于致死,但那个距离下的确能伤人,陈邵脖子当即被隔开了一道口子。
可陈邵并不打算把自己这么丢脸的事儿讲出来。
司机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陈喋临下车前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陈邵说:“因为你哥我人美心善。”
“……”
陈喋不再有兴趣理他了。
淡淡道了声谢后就下车,车门刚一甩上,朱奇聪又打电话过来。
他从不会没事主动给陈喋打电话。
她心头忽然腾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接起电话,发不出声音。
朱奇聪说:“陈小姐,老闻董在刚才抢救无效,去世了。”
初春的夜晚依旧寒意阵阵,冷风顺着裤腿往上爬,最后一朵早春的梅花也被风刮落在泥泞的泥土上。
陈喋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来。
她在初始几秒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听完陈邵口中的闻梁童年的故事。
最后还是陈邵注意到她表情不对,把车窗拉下来,探头问了句:“怎么了?”
陈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怔愣着扭头看向陈邵。
她睫毛一颤,忽然眼泪就落下来。
这哭的莫名其妙又突然,饶是陈邵也被吓了跳,最后拉开车门再次把人扯上车,跟司机说:“去堰城医院。”
***
陈喋都被自己这眼泪吓到了,胡乱抬手抹了抹。
陈邵啧了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扯了张纸递给她:“你到底在哭什么玩意儿?”
“谢谢。”陈喋接过纸轻轻压了压眼睛。
“你这哭的,我还以为出事的是闻梁。”
陈喋直接抬手朝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啪一声响,还瞪他:“你会不会说话。”
陈邵哼笑一声:“我是真不明白,闻怀远去世跟你有什么关系,闻梁说不定都不会掉一滴眼泪你就在这哭。”
陈喋也搞不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掉眼泪了。
她也没心思再去搞懂了,司机一路疾驰,终于在十分钟后开到了堰城医院。
陈喋又跟陈邵道了声谢,急匆匆跑进医院,边跑边戴上口罩和帽子。
她没敢坐电梯,打开楼梯间的门一路狂奔冲上去。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为什么,就是想快点看到闻梁。
现在她对自己有了信心,想着也许现在闻梁见到她可以稍微开心点。
一下子跑上六楼,陈喋上气不接下气,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跑出了一层汗,手心里也是汗,可却是凉的。
一推开楼梯间门跑出来就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