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一:“.……………”
正午的阳光烈的很,晃在三人的脸上,统统看不出虚实。
等沈明臻走到前方后,空明替主子善后,“茶一姑娘,您可做做好事,别将这事跟少夫人说啊。”
那样,自家少爷肯定又在少夫人面前跌面了。
茶一笑笑,“你放心。”
她肯定会说的。
不过,她倒是突然觉得,这门婚事和沈明臻这个人,是老折将军千挑万选的了——满天下可能都再选不出一个人跟沈家少爷这般的人。
竟然为了夫人,跟她一个小丫鬟面前撒谎。
老折将军说的没错,一个锅配一个盖,少夫人那样的性子,就要配这样一个心思真挚之人。
空明叫她:“茶一姑娘,走啊,别愣着。”
茶一迈上脚步跟着,心情明朗的很,连穆家的事情都暂时忘记了。
***
等到了凉亭,折绛和大嫂嫂倒是在那吹着小风说着闲话,沈明臻却气喘吁吁,额头冒着汗,他一边问一边擦汗,“我现在就进去看看吗?”
折绛看着他来,才想起还要去看看西府发生什么的事情了,她完全被大嫂搜提供的各类八卦占住了心神,于是说话都慢了半拍:“是啊——你去看看吧,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回来与我跟大嫂嫂说说。”
沈明臻得了令,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外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倒是书房里有人声。他看见二婶婶身边的管事婆子,那个叫于妈妈的立在书房外面,见了他来,连忙上来道:“臻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沈明臻不想跟她说话,他这种纨绔,基本功就是凶神恶煞,于是冷着脸,倒是很能唬住人,“我来看看波大哥哥,他在书房吧,你让开。”
于妈妈哪敢让他进去啊,大声道:“哎哟,臻二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好歹让老奴通报一声啊。”
都是狗腿子,空明这个狗腿明显比于妈妈厉害,“你这婆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家少爷是来看波大少爷的,你拦着干什么?这大白天的,在书房里,还能出个什么事情不成?”
于妈妈的动作便顿了顿,沈明臻给了空明一个赞赏的眼神,他这会也明白了自己来的任务了,这明显就是有事啊。
于是撸着袖子一口气冲到书房外,正要敲门,就见门打开,脸色苍白的二夫人站在门口,阴着脸道:“进来吧。”
沈明臻笑嘻嘻的,“哎哟,二婶婶,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话嬉皮笑脸说出来,气的二夫人咬破了牙龈,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啊?”
沈明臻迈过他,去看书房榻上的沈明波,“波大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还躺着?”
床上的人扯开被子,沈明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我的哥耶,您这是做了什么畜生之事,竟然被打成这样?要不是你躺在沈家,我是不敢认你的。”
沈明波阴沉着脸,“抵不过臻弟你经常被打。”
沈明臻自觉读了一上午的书,说话要讲究文雅,于是摇头晃脑的掉书袋:“非也,非也,弟弟我打架,那是交流感情,那是常事,哥哥你打架,却一定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二夫人尖着嗓子:“你怎么说话呢,你哥哥都伤成这话了,你反倒说他的不是?你还有没有心啊!”
沈明臻在嘴炮上还没怎么输过,“二婶婶这话说错了。想当年我打架,波大哥哥说我被打,理应是做了不好的事情,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波大哥哥被打成这样,不该是做了畜生之事,才让人揍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还有些嘚瑟,吹着牛皮:“毕竟,侄儿我十岁后打架,可都是少有败仗,大多时间是将别人打成波大哥哥这模样的。”
——他倒是忘记了自己的伤刚好之事了。
这会儿只觉得出了口恶气,摇着小扇子,嘚嘚的道:“造孽哦,造孽哟,怎么就打成这样了。”
——但要是他一点儿也不管,那有招一日遇见秦四,他有什么脸面见他?
他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秦家出事的时候他不在,等他回来的时候,秦家老小已经出了京都城了,他也没去跟秦四道个别,送送他,这让他心里总有些愧疚。
空明面露难色,也压低声音道:“可是少爷,您的银子全被老爷拿走了,您……您已经没有银两了。”
沈明臻这才想起,自己最后一次从秦家回来,就被沈路抄了家底,连藏在书房的银两也被搜刮了。
现在两手空空,自己都只能吃家里的饭,不能救济人了,他只好跟空明说:“你去跟那丫鬟说,我被关在家里,出不去,你见不到我。”
空明哎了一声,转头走了。
沈明臻坐立难安。
他想着秦家现在有房子住,前几天留的银两也充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又怕世事无常,死了这个伤了那个的,他现在说一声不见,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于是伸头探脑,等着空明回来。
空明很快回来了,脸也很严肃,悄声说:“说是秦七姑娘这几天感染了伤寒,大夫说活不久了,秦大姑奶奶不相信,请了毛氏医馆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