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水居里闹翻了天。
莫夫人气的胸口疼,握着大女儿的手便哭,“我真是上辈子造的孽,欠了她的!”
折绛尴尬的坐在一侧,莫青宝跪在她的身边,昂着脖子道:“不是我说阿娘你眼光不好,之前的就算了,好歹都是一起长大的兄长,可是这个什么宁家,你到底是怎么找的啊,你是没看见,那宁夫人看我的目光犹如挑货物一般!”
她嗷嗷的叫唤,比莫夫人的声音还大,还没忘记找支援:“长姐!今天真不是我故意得罪那宁夫人,实在是她说话做事尖酸刻薄,我要是嫁过去了,肯定要被那老太婆折磨死!我才不嫁呢!”
她狠狠道:“我是江南莫家的女儿,我们莫家再没落,也轮不到她一个云州来的乡巴佬对我指手画脚!”
作为一个云州来的乡巴佬,还是乡巴佬里面的暴发户,折绛再次尴尬的摸摸鼻子,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可是战况太激烈,她还处于显目位置,不得不窝在一处,尽量不惹人注意,连茶水都不敢吃,这让她心里想起沈明臻的好来——他永远不能饿着她。
要是他在这里,肯定会给她剥瓜子递点心的!然后吸引大嫂嫂全部的仇恨值,让她优哉游哉的啃食,没有任何负担。
像是感受到她的怨念似的,大嫂嫂目光严肃的扫来,道:“绛绛,你先回去吧,闹腾一天了,休息去吧。”
折绛欣喜的站起来,哎了一声,拔腿就要走。
今天早上,她们一群人照旧又去找靖国公家交流感情,折绛昨晚听董妈妈提了一嘴靖国公大少夫人给宁家和莫家牵线的事情,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她路上偷偷看莫青宝,发现神情愤愤,应该是知道此行目的,不过彼时她自顾不暇,没有多在意——开玩笑,她跟宁夫人也不对付哇。
虽说时间久了,很多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可她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跟宁夫人见面,要不是大嫂嫂硬拉着她陪莫青宝,她才不能够出门,现在要见面了,她也纠结着要以何种语气跟她说话,就是这么一疏忽,她便忽视了处于叛逆期的莫青宝童鞋的情绪,没有及时给她疏通,导致她在马车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将脾气和怒火涨到了最大值,所以在下了马车跟宁夫人说话时,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过,折绛要说句良心话,鼻子眼睛不摆在一个位置上,绝对是宁夫人先做的示范。
她今天最大的失误便是遇见了比她鼻子眼睛更能不摆在正确的莫青宝~
“不过,最后还是宁夫人的眼睛鼻子更加辛苦,因为她的嘴巴委实拖后腿,根本说不过莫十三,最后身体还不争气,直接被气晕了过去。”,折绛如此这般的将战况告诉她一回来便拉着询问的董妈妈。
董妈妈大喜过望,呸了一声,“我就说,总有人治她!”
因着十三姑娘在董妈妈心里立了功,于是等第二天莫青宝垂头丧气的上门学针线时,董妈妈便热情无比,一会儿给她上好茶,一会给她端点心,让莫青宝同学在寒冷的三月里感受到了温暖,晚上还不肯走,先是蹭饭,然后要蹭床。
沈明臻气的直瞪眼,可惜他媳妇表示跟谁睡都无所谓,莫青宝还抱着柱子不肯挪屋,他只好恨恨再次瞪了莫青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书房去了。
折绛就拍拍莫青宝的头,“洗漱去,别懒。”
莫青宝有时候其实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她乖乖的洗脸,洗脚,最后被小丫头伺候着散了头发,脱了衣服,装进被窝里去了。
屋子里点了灯,她盯着灯唉声叹气的,“你用的是哪家的蜡烛?多少银子啊?”
这个折绛还真知道,她管的采购嘛。
“这蜡烛好,要一钱银子呢。”,她小声道,“你房里用的那种,更贵,是大嫂嫂年前买的,足足要一钱五。”
莫青宝便道:“你说,要是我以后没钱了,是不是只能用很差的蜡烛啊?”
折绛笑出声,“不,到时候别说蜡烛了,你连饭都吃不起,晚上就早早的睡吧,还想有灯呢,做梦呢。”
莫青宝就定定看她,“你知道我怎么回事了吧?”
折绛迟疑的嗯了句,“大概能猜得到。”
莫青宝便立刻忍不住了,将赵天祥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只是个秀才,是个白身——不过我走的时候——哦,今年一月要考举人了,我觉得他一定考的上!”
她断断续续的道:“可是我阿娘说,就算考上了举人也没用,他家有案底,根本没人敢重用他,以后就只会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我跟着他吃不饱睡不暖,肯定得后悔。”
折绛就问她,“那你会后悔吗?”
莫青宝大方的道:“肯定会后悔啊。”
她掰着手指头,道:“他没有钱,肯定养不起我。”
“你看,一根蜡烛都要一钱银子,他就算当官了,那种地方官一月能有几两银子?还不够买十根蜡烛的呢。”,莫青宝忧愁的道,“且我阿娘说了,要是我敢嫁给他,就不会给我嫁妆,不会给我丫鬟小厮陪嫁,我孤零零一个人过去,以后都不会管我了。”
“我一个千金大小姐,什么也不会,要是没钱,我肯定得饿死。”
她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