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之后沈二少爷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读书, 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 遇见不靠谱的先生, 自此竭尽。”
这是非战之罪。
他一点儿也不想去读书了。
——不过确实有大部分原因是昨晚太晚睡, 导致他现在有点贪恋被窝的温暖。
沈明臻赖了好久的床,将他不起床的缘故一会儿赖在沈路身上,一会儿赖在李先生身上, 但在折绛起床的一瞬间便什么也不想了,他乖乖起床穿衣, 殷勤的去给折绛拧巾帕,要是能亲自再帮她擦擦脸蛋儿就好了。
折绛刚起床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一边从他手里拿走手巾, 一边敷衍的道了声谢,然后还要因被他那圆溜溜的眼神盯着, 被迫赞同他悟出来的大道理:“你说的没错,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是还有句话说——有些人做事, 永远只有三个时辰的热情吗?”
原来大家都这样啊。
沈明臻心里有些满意。
——他不仅坚持了三个时辰,他可是坚持了半个多月呢!
今天是五月初一, 又是去正院请安的日子,两人这大早上的起床,饭也没吃,收拾好就往苍溪院去。幸亏现在已经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早上也不冷, 不用像刚来时那样手里还要捧个手炉,于是两手空空的沈明臻就惦记上了折绛的手。
他故意走近一点,靠近一点,想着待会使个法子,好装作不经意间能让手背兄“擦手而过”一下绛绛的手心手背。
——是故意摔一下,然后将手“撑过去”还是扭一下脚,然后在倒下之前“抓过去”呢?
他浮想联翩,但折绛显然是一点牵手的意愿,在他靠近的同时发出警告,“别靠这么近,走路都不好走了。”
沈明臻红着脸退开了几步,他尴尬的摸摸鼻子,等了一会才迟迟辩解道:“我,我就是怕你吹着风,替你挡一挡。”
现在确实有风,不过也只是能吹起几缕头发丝而已。
折绛冷冷一看他,他就怂了,老老实实的又依依不舍退开几步。
然后嘀咕一句:“够远了!”
——总有一天,他要绛绛主动的将软乎乎的手送到他手里!
…………唔,嘴里也可以哒!
他一想这个画面就脸就红了,可能是天气干燥,竟然可耻还流出了鼻血,在一擦擦不掉,二擦瞒不住的情况下,三擦就小声的叫:“绛绛——”
折绛不得不停下来,头也没回,问了句:“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沈明臻举着血帕子,触目惊心,“你看——”
都流血了!
折绛惊讶的走过去,“你怎么了?”
她连忙用帕子帮他擦了擦,然后按住不动,“你先坐下,昂着头,对,昂着,我帮你拍拍脖子。”
奴才们也急成一团,只有沈明臻手不老实的装作去按鼻子的时候,碰了碰折绛的手,然后鼻血飚的更欢实了。
他有些满足:手也碰到了,虽然没碰到她的脸,但是她碰他的了啊!
他贼兮兮的笑起来:这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
哎,真是,多不好意思啊。
***
路上耽搁了这么点时间,等到苍溪院的时候,全家就等他们两个了。
徐氏笑眯眯的问:“如今天干的很,都要注意些,免得跟明臻一般了。”
沈路哼了一声,父子两眼神一对视,沈明臻竟然有些心虚:他觉得沈路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
坐下来后,沈路就开始说事。今天第一件事情说的就是李先生,先是警戒沈明臻要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可对李先生不敬。
他着重吩咐沈明臻:“不管李先生做什么,你只管做就是了,别将人气走了!”
然后就说李夫人刚回到蜀州就接到李先生又要教沈明臻的书信,行李都没卸下就掉了个马头往京都赶了,所以李夫人的屋子和相应物件也要准备着。
这个莫氏早就准备好了,没什么要增添的,于是应下来:“儿媳知道的,之前备好的东西还没动过,再搬过去就是了,要是李夫人来了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儿媳和弟妹再陪着她去挑选。”
沈路满意:“你做事,我放心。”
倒是沈明笃对李先生十分好奇,“听闻有人封他为画圣,这是真的吗?”
沈路不屑一笑:“假的。”
沈明臻耳朵竖起来,还给折绛递了个“看,我就知道”的眼神。
沈明笃就问沈路为什么这么说李先生。
沈路先摸摸胡须:他最近极为喜欢这个动作,又喝了杯温水,这才道:“也没什么,别人奉承他罢了,三分画技,七分家世,加起来就是个圣字。”
李先生是李家嫡长系一脉的次子。
听闻小时候十分聪明,三岁能诗,七岁能赋,喜的李家老太爷逢人就夸二孙子,只是七岁之后,就有些“偏科”,先是喜欢做灯笼,研究孔明灯是如何上天的,再是喜欢做积木,天天拿着木头雕刻,倒是用这些小玩意哄得了李家太爷的欢心。
后来便跟着李家太爷来京都读书,成了沈路和沈海的同窗,三人一起玩过一段日子,后来沈路和沈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