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严凉脑海中出现刹那的空白。
蜻蜓点水,浅浅接触,他却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唇和唇上滑.腻的纹路。一个弹指间她就撤了回去,身上的淡香却无孔不入的往他身体里钻,带着甜.腻而引人心动的气味,不依不饶的缠上来。
真是个厉害的对手,这是严凉心里闪过的一句话。他对自己生出的这道念头略有吃惊,眼中有深邃的火簇浮现。
他生前就遇到过不少想攀上他的女子,只不过他常年在外打仗,人又戾气十足,倒是因此吓退了不少,令她们只能崇拜而不敢靠近,余下的那些锲而不舍的就多半是歌舞伎之流了。
而像曲朝露这样明明出身官家,却敢这般撩他的,似乎是第一个。她俨然像是战场上横空出世的强大敌人,剑走偏锋,向他发起强势攻击。
严凉蓦然发觉,他因身死而沉寂的好胜心被曲朝露激起了,他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打败曲朝露,就如同他无数次的打败战场上的异族,一次次的捍卫领土和主权。
严凉猛然欺近曲朝露。
曲朝露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来不及退后,只好本能的身子向后弓起。手中的花贴着严凉的下颌,一簌簌细长的花瓣轻吻他下颌的皮肤,还有几缕丝蕊触在他唇上,给他两片薄唇添了几笔惊心魅.色。
“怕了?”严凉不冷不热笑问。
曲朝露定了定神,道:“不怕。”
严凉接过她手中彼岸花,另一手钳住她的手腕,宛如是捕捉猎物,轻笑一笑,将彼岸花缓缓簪入她发间。
花似美人,瑰丽如吐蕊的绢绡;美人如花,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严凉微眯了双眼,仿佛突见了阳光般不能适应。他打量曲朝露片刻,嘴角浮起一缕浮光掠影的笑:“眉如翠羽扫,肌如白雪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清醇的嗓音兜头兜脑的罩着曲朝露,忽的口吻一冷:“曲朝露,你可知道,玩火易自焚!”
曲朝露心中一骇,下一刻,严凉竟猛然捏碎簪给她的彼岸花!
碎了的花瓣顿时化作一片红雨,如倾洒下的血珠子,染了曲朝露的视野满眼血腥。
好个辣手摧花!曲朝露心中大骇,忍不住想要后退,可却有一条有力的臂膀绕到她腰后,揽住她后弓的身子,将她往怀中一带。
曲朝露差点撞在严凉的胸口,她恐慌的瞪着他,被他眼中那充满征服欲的戾气吓得失语。
严凉欺近她:“怕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倾慕于我?也不过如此。”他犹如凝视困兽般笑着:“你想表达心悦之情,至少也该像我这般。”说着竟飞快吻了曲朝露的红唇,同样是蜻蜓点水,却将曲朝露推到了惊慌的极致。
“严将军!”她花容失色,意欲挣脱。
严凉很配合的松手,曲朝露失了支撑,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
这个严凉太是让她意想不到,原本她占据主动,却被逼得落了下风!
曲朝露深吸口气,缓了缓,直视严凉道:“既然被城隍爷看破,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想做城隍娘娘,是妻,不是妾。城隍爷生前无妻无子,往后十年百年的做这城隍,难道都打算孑然一身?我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对城隍爷有什么坏处。”
严凉冷然道:“城隍娘娘之位与我等同,你费心思勾.引我,就是想摆脱水鬼的身份,当上地府的神?”
“是。”
严凉淡淡讽刺:“虽然人死灯灭,前尘尽挥,但你被沉塘处死始终是个前科。如你这般,怕是坐不上城隍娘娘的位置。”
曲朝露的脸色霎时如覆雪般惨白。
是,她的前科!这是她无法辩白的事实。
从她被刘家下令沉塘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摘不掉“荡.妇”的标签。连妓子出身嫁了人的婪春都说,宁娶从良妓,不娶偷人.妻。何况是生在侯府本就高贵的严凉?
望着严凉将她撇在原地,已大步走远,曲朝露的泪水浮至眼眶,忍不住哭喊出声。
“我没有偷人!我没有背叛刘亦贤!我是冤死的,被他们活活溺死的!”
严凉停下脚步,猛地回头看她,她凄厉的喊叫缭绕耳畔,一阵狂猎的阴风吹得彼岸花海晃动起伏,宛如方圆百里尽成血泊。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没有人相信我是冤死的。反而按照您新定下的规章,我连阳间都去不了!六月初五那晚,我妹妹差点遭了王耀祖的毒手,我就在湖下,被看守出入口的鬼差阻拦,眼睁睁看着我妹妹被王耀祖拉扯!若不是恰巧有贵人撞见,救下她的话……”
曲朝露哽咽,她的倔强在那一刹那迸发出来,眸中泠泠有光:“容娘劝我早日转世,可我一放不下爹娘小妹,二无法下手害人做我的替死鬼。如今我既不能转世,也不能护着小妹,已是无路可走。我承认我想做城隍娘娘是源于私心,但假如我做的上,就定会做得称职。”
她眼泪滑落,苦涩笑道:“城隍爷说我费尽心思勾.引您,我认了。事已至此,我不怕将心中所想都告诉城隍爷。不论城隍爷眼下如何看待朝露,朝露都不会放弃的,还请城隍爷继续接招。”
严凉的神色有些深沉叵测,沉默良久,道:“你敢诱我,就别怕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