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自是要作出一副被恶妇冤告、被恶奴欺压的形象。
是以他跑得急迫,没成想被床榻前的脚凳一绊,整个人打了个踉跄,直直往床上扑了过去,他下意识双手一抓,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雪青的床帐被他带了下来,包裹着容玉一起直接滚到床上。
容玉哎哟一声,正天旋地转间,腰部扣住,整个人霎时翻转过来,被狠狠摔在床上。
容玉痛叫一声,盖在脸上的床帐很快被扯开。
“是你——”
伴随一声低沉的嗓音,容玉看见宋俨明一双带着几分惊讶几分恼怒的英俊眉眼。
他并未束发,周身只穿着一件月白的亵衣,可分毫不减面上威严。
容玉吞了吞口水:“侯爷,你可得为我做主!”
容玉本就生得极好,方才匆匆一跑,雪白的脸上浮上了几分绯色,唇色鲜妍,一双桃花眼水意朦胧,他还穿着那薄薄的亵衣,这一通折腾下来,已是凌乱不成样子。
这样香艳的场景有几个男人经受得住。
然宋俨明面上浮上了几分嫌恶,立刻放开了他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出去!”
容玉略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他一个双儿,大清早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侯府主人的寝室内,还闹出了这样的一出,他本就有勾引兄长又贪图富贵、委身王侯做外室的前科,宋俨明这会儿怎么想的他自然显而易见。
虽他完全拥有恃靓行凶的资本,但这一套对于宋俨明这个圣人几乎没用,反而惹他厌恶。
容玉被这无端端的误解弄得生恼,又解释不清,只能拢好衣领,站了起来,
“是你答应让我住在侯府的,如今戚总管那个恶奴又来找我茬,还要送我去京兆尹,你到底管不管。”
宋俨明回过身来,面上已经带了几分不快:“戚总管并非是那等欺压良善之辈,他既是要送你去京兆尹,必是你做了什么。”
“我哪里作甚么,一个婆子随便诬告我,他便不分青红皂白抓我去京兆尹,分明是他公报私仇,明里暗里寻我不快!”容玉不甘示弱看着他:“你答应过收留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宋俨明冷声道:“本候亦说过若你做了有违法度之事,平阳侯府第一个轻饶不得。”
话音刚落,门口扣扣两声,进来一个侍卫。
“侯爷,戚总管求见。”
宋俨明看了眼面色恼怒的容玉:“让他进来。”
很快,戚总管肥胖的身姿匆匆跑了进来:
“侯爷。”
他立刻发现了站在一边的容玉,面上不动声色:“禀侯爷,方才天未亮有个婆子过来告状,说是容公子抢去她的金豆。”
“胡说!我哪来的金豆!我要有那富贵玩意儿,何必落魄到住在府上受你这刁奴的气!”
戚总管却是不慌不忙道:“小人想着这事儿可大可小,便自作主张带了两个府兵去了西苑的客房搜查,不想,在容公子的被褥底下发现了这个。”
他给宋俨明递上了一个荷包,宋俨明将缚绳一解,里面赫赫然几个拇指大小的金豆。
宋俨明眼皮一抬,目光如炙:“你还有什么话说。”
容玉梗着脖子:“谁知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塞我那儿诬陷我呢!”
“侯府每日巡防,西苑更是有专人守护,自不会有外人进来,今日搜检,亦是几个府兵齐齐见证,并不会冤枉了容公子。”戚总管在一旁不咸不淡补白,话毕,他垂着手恭敬候在一边。
容玉心呼轻率,竟没想到轻瞧了这戚总管,能在侯府担当一府总管的重责,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他正要再狡辩,宋俨明已经先开口了。
“传唤些府兵过来。”
戚总管心中一喜,立刻拜首:“老奴这就去。”
容玉脸色发白,知道宋俨明这是准备直接差人将自己送官了,果见宋俨明开口道:
“平阳侯府规行矩步,便是本侯犯了法,亦要送官严查,你若无犯,京兆尹自会还你青白,若是查实,那么不说外人,便是侯府也轻饶你不得。”
北安朝法度严苛,便是小偷小摸一经查实百八十棍下去不死也要狠狠掉一层皮的,况且京兆尹徐惠就是徐昌宗的老爹,他最恶儿子流连花间,与人不清不白,这一去,岂不知要生出多少风波来。
容玉恨自己当时没有狠心一绝后患,只苦了如今这等场面委实难办。
他看着宋俨明,对方已经不欲听自己说话了,只拂袖背对自己站着,晨曦中,对方高高在上,尊贵从容,跟窘迫的容玉全然不相同,
他继承了原身的人生,可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次掉到淤泥中去。
要是那样,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干净!
容玉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他二话不说扯下了松松绑在发尾的丝带,双手扯开衣领,薄薄的亵衣滑落,堆在了足下,一具雪白而修长的漂亮身子袒露在空气中。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快速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宋俨明的腰,踮起脚来,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你作甚么?!”
宋俨明猝不及防,肩膀一阵剧痛,等回过身来见到容玉的模样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