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兔子开溜一样窜了出去,生怕跑慢了被抓来回再挨打。而游舒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走到萧未辛身前低声道:“多谢王爷。”
“跟我来。”萧未辛转身冷淡的说道。
游舒听话的抬脚跟上,两人一路无话,一直走到萧未辛住的院子里,眼看着自己要被带进卧房,游舒停住了脚步。
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停下,萧未辛回头看他:“为何不跟上?”
“属下……属下一身血污,怕弄脏了王爷的地毯。”游舒讷讷的解释,他还记着这人的重度洁癖,犹豫着不敢进去。
萧未辛的眼里有些复杂,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我说进来就进来,不许啰嗦。”
见他态度不爽,游舒没再敢多说一句,忙随着他一起进了屋,还没站定就听萧未辛叫画椿。
画椿急急地从后院走来,没说上一句就被指派给游舒包扎,她一眼就瞧见游舒身上的伤,忙又去拿自己的药箱,一边还在心里叹气。
她太了解王爷,他这是心疼了,那眼神都跟平时不一样。
游舒被强迫坐在小凳子上光着上身给画椿包扎,愣愣的还没从现实中回过神来。
他这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卧房里了?
画椿仔细看了看看些伤痕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只是皮肉伤,简单处理后就端起了药箱向萧未辛说明情况。
“嗯。”萧未辛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游舒没有衣服可穿,只能穿着自己的里衣端坐着,犹豫要不要先开口说些什么。
“伤……疼吗?”萧未辛半晌才问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游舒挠挠头,老实的回道:“回王爷,属下并不疼。这鞭子只是看着可怖,打出来的也都是皮外伤而已,属下皮糙肉厚,养两天就能好了。”
“撒谎。”萧未辛轻声开口道,“皮肉伤便不疼了吗?”
游舒一愣,继而沉默了。
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疼,只不过是跟别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罢了。过去的很多年,他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刑罚,好几年前萧未辛的夺权之路刚刚开始,为了给自己开出一条路安插人手,他们影卫营奉命开始计划第一步,铲除异己。
那天在审讯室里,游舒和影二两人轮番上阵,用最残酷的刑罚逼人说出罪证,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一样样的施在人的身上,整个屋里都是血腥味。那一晚几乎成了他的梦魇,只要一闭眼满是血淋淋白花花的碎肉,之后三天都没能吃得下饭。
见识过真正的手段,谁还在意区区一点皮外伤?
可他忘了,他曾经也是个被父母姐姐宠爱到大的孩子,腿上摔破指甲大的皮都能捧着哭半天,可如今却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剜肉剔骨了。
爸妈知道的话,也不知会怎样心疼。
“犯了错就得接受处罚,这是影首大人教导的。”游舒轻声说,“属下的确该罚。”
萧未辛一口气堵在心里,不知是该生自己的气,还是该生游舒的气。
明明就是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培养出来的合格影卫,可他却又觉得不该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萧未辛两步走上前来,隔着里衣轻轻摸了摸游舒胸前的那道疤痕,低声问他:“这里……还会疼吗?”
“不疼。”游舒摇头,是真的早就不疼了。
萧未辛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抬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拍:“以后,我一定不叫你受伤了。”
游舒没有敢抬头去看他,在听到这话后心底微微颤了颤,那话说得很轻很柔,仿若是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上,让他觉得一阵温柔。
王爷人真好。
两人在屋里享受了片刻难得的宁静,游舒数了数时间发现马上就是饭点了,忽然又开始惦记起食堂大锅饭。
听说今天有大虾,这可是少有的好东西,不知道等回去能不能吃上。
萧未辛却还在心疼,在他眼里,小影卫就是强颜欢笑隐忍痛楚而已,坐在凳子上还在小心翼翼,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坐了一会后,萧未辛有心想打破这阵宁静,索性随便找了个话聊:“说来,你今年也二十了吧?”
“是。”游舒点了点头,还在想着大虾的事,不知道那些家伙有没有良心给自己留几个。
萧未辛单手撑着下巴贪看他的侧颜,试探着问:“二十就算及冠,寻常人家的男子都成亲了。”
“你既然没有心仪之人,那……可有特别的喜好,或是中意什么类型的人?”
这话问的已经有些露骨了,可惜游舒没听出来,影卫营里男人们互相吹牛逼的事多了,他以为只是兄弟朋友之间正常的闲聊,便也老实的回答了。
“属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将来王爷成事后,若是有幸,能遇上一个温柔知心的女子就好。”
萧未辛听到“女子”两个字就不大高兴了,“温柔知心的女子……莫非是画椿那样的?”
提到画椿,游舒一下子脸红起来,急忙欲盖弥彰的摇头:“不是不是,属下哪敢肖想画椿姑娘。”
他只是喜欢画椿那样性格的人,并不是说就非是她不可。
然而他那个神态到了萧未辛眼里,就相当于坐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