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是墨女士啊,请进来吧。”
墨女士抬脸笑笑,又故作自来熟的进屋,让座也不坐的就站在当地,诚意满满的又是一鞠躬说:“见到您如今身体安泰,我便安心了!托您的福气,一场大祸下,公司上下平安无事,到底准时开工了!如今看您龙马精神,气色红润,想是一切平安,真是太好了!”
江鸽子也笑着客气还礼:“您多礼了,份内的事情,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就是睡了几天。”
墨女士直起腰,又上下认真的打量他一番,最后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街上传言很多,不过……托您的福气,我们先期的工作,总算可以继续下去,这是我自己掏钱的谢礼。”
她笑着指指果篮。
这显然是个有内部消息的。
江鸽子失笑着摇摇头。
“您破费。”
墨女士看他态度好,便悄悄走近一步,试探性的回手指指身后的常青山说:“据说,最近您都在山上休息?”
江鸽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墨女士立时尴尬,便讪讪的笑着说:“……总之,看到您一切都好,真是感谢上天,这个……我为您带来四份设计图,这是公司那边的谢礼,所有费用由李氏,端氏,于氏三家共同承担!”
说完,她小心的观察了一下江鸽子的表情,见他神色平和,就抽出几张图纸放在地上,一张一张的铺开,准备给江鸽子展示。
江鸽子明白,这个大概又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吧。
不然,谁认识他这样的一根没来历,没后台的破杆子呢?
他无奈的摇摇头,一伸手从墨女士带来的果篮里,抠出一个青果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咔嚓咬了一口,这才说:“不用看了,我准备全部推倒重建!”
正在铺图纸的墨女士一愣,抬眼看看江鸽子:“推倒?那……就太可惜了!这老三巷,保持完美宅子也没几套了,您这套……少说也得有五百年以上的历史,您……问过文物保护单位了么?”
江鸽子抬脸看看这套屋子,嘴角讥讽的勾了一下说:“我不用问他们!我说推,就推了吧!最好……过去的痕迹一点儿……也不要留下!”
墨女士想了一下,慢慢收好图纸站了起来,躬身说:“那么,我就回去为您再换几幅图纸,您稍等片刻。”
江鸽子无所谓的点点头。
这一次,墨女士倒是没做自来熟了,她带着足够的畏惧以及敬意,出门的时候,是退着走的,放下门帘的手势也是轻轻的,犹如放一件瓷器那般小心。
江鸽子看着墨女士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切了一声。
啧啧……人啊!
以前即便是有一顿酒的关系,也没熟悉到她可以打听自己的行踪的地步,住常青山怎么了,他可是债主!
啃完水果,丢了果核,江鸽子把屋子里里外外,前院后院转了一圈之后。
那些不能见人的,俱都从这间屋子消失了。
大概在傍晚时分,墨女士又送来了图纸。这一次她带了两位设计员,很专业的为江鸽子讲解了一番。
江鸽子大手一挥,他倒也不客气的选了最贵的一套。
等到屋子选好,久没见的黄伯伯也一脸汗的掀帘子进屋。
这几天他颇忙,接了好几家当铺的活计,一直在给人看老物件,估价。
前些日子,段老太太管黄伯伯叫老丧家雀儿,一辈子给人扛活,老了,没事儿了,这老爷子的筋骨也就没有了。
成天躲在屋里,那真是一副不能见人的丧模样。
这些日子不同了,搬家呢,谁家老宅子没有点儿祖上的零碎儿。这老街坊都信任他,如果不给他过过眼,那是高低不能卖的。
就这样,焕发着生命新活力的黄伯伯弄了一张桌子在巷子口,每天他桌前人来人往的送东西给他瞧,有时候排队能排出一个二十几米的大队伍。
从这一点儿就能看出,这老爷子一辈子乐于助人的威望来。
那城里与他惯熟的典当行如今也派了人来,黄伯伯给两头搭线,买卖成了,人家两边都给钱儿。
开始,他还不好意思要,可旁人也不能看着人家一把年纪给你贴白工不是。
这一开始,那就了不得了,黄伯伯发现,自己给人搭几天的线儿,私下里赚的不比在恒泽当拿的月钱少。
旁人需要他,又尊重他,能赚钱了,又能给儿女们扛长工了,老爷子总算是彻底恢复了元气儿。
江鸽子送了墨女士他们离开,回头冲着这老头儿就乐了。
几天没见,这老爷子也不讲究了,平日的青布长衫也不穿了,就穿着简单的两节子棉布黑色老衫,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打着布头补丁的烂蒲扇,一下一下犹如花花太岁一般的扇动着。
瞧这一脸的吉祥如意,肥油都要冒出来了。
可没少吃街坊的谢酒吧!
这老头,一辈子就爱这份尊重。
也是没谁了。
江鸽子递给他一个新鲜果子,这爷俩也不讲究,都是在衣服上蹭蹭,咔嚓咔嚓一顿咬。
老头儿一边咬果子,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看家门口,确定安全之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