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别动。”
从萨芬娜身后传来的这个声音是那么悦耳,令她恍惚间就想起山泉在石间溅跃滴落的景象。然而,这声音又是那么地清冷,让她一转眼就明白,那泉水叮咚落入的却是深潭。
萨芬娜不敢动了,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对方是认真的,只要自己一动,那根抵在她脖颈上的魔杖便会释放出足以致命的魔咒。
下一刻,那只拽住了她后领的手忽而又多加了几分力气,拉着她就往后轻轻退去。
“她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才刚从萨芬娜心底升起,一道身影蓦然自前方的迷雾间出现,使得她身后的那个人停下了后退的步伐。
是格兰杰。
萨芬娜看清楚了来者的样貌,但却没敢开口。好在,赫敏显然也瞧见了她,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连她身后的这个挟持者也一并看清。
“住手!放开格欧费茵小”
赫敏手持魔杖直指向萨芬娜的肩头后方,可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在稍稍一顿之后,她才非常愕然瞪大了双眼。
……
“……是维莉。”
布斯巴顿的那间房间里,昏迷中的卢娜忽地睁开了眼睛,怔怔地说道。
“什么?”
此刻芙蓉正坐在一旁的书桌边,借着今晚明亮的月光读着一本魔咒学的书,可她其实一点儿都看不进去。在听到卢娜的声音忽然在这安静的夜里响起时,她先是一愣,而后连忙腾地站起身来跑到了床边。
“洛夫古德小姐?洛夫古德小姐,你醒了?”
“哦,芙蓉?”卢娜揉了揉眼睛,稍有些虚弱、却仍旧不失平和地道,“已经到晚上了吗?看样子,我好像睡了挺久……”
“何止是‘挺久’?都好几天过去了!”芙蓉说罢,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这并不重要……洛夫古德小姐,你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呀!要是能来一杯暖呼呼的黄油啤酒,那就更好了!”卢娜微笑了一下,而后才转而道,“倒是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倦了?要不你也睡会儿吧!”
“我?不不,我很好!”芙蓉连忙摆了摆手,随即道,“洛夫古德小姐,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一句‘维莉’?那是什么意思?”
“啊!”
经芙蓉一提醒,才刚醒来、仍有些迷糊的卢娜顿时恍然道:
“是的,维莉……赫敏呢?我得告诉她,维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维莉了,现在的维莉……怎么说呢?也许会很危险。”
芙蓉并不认识维莉,听着卢娜反复提及这个名字,她也只能蹙着眉一脸的疑惑。带得卢娜说完,她才道:
“格兰杰小姐的话去瑟堡了格欧费茵家的大小姐作出了一个预言,说她妹妹萨芬娜会在韦茅斯遭遇险情,所以请求格兰杰小姐去救她妹妹。这会儿的话,格兰杰小姐应该已经到英国了。”
“噢,这可不好……这可不好。”
卢娜这般嘟哝着,下意识地将被子一掀就要起身下床。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腿弯就猛地一软,要不是芙蓉慌忙扶住了她,她非得摔上一跤不可。
“洛夫古德小姐,你能醒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布洛瓦家主说过,你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就算能安然醒来,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是吗?”
卢娜在芙蓉的搀扶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有些晕乎乎地道:
“那怎么办……芙蓉,不然就麻烦你去请布洛瓦先生跑一趟吧!请他尽快赶去把赫敏带回来。”
“哦,好的,我去……你好好躺着。”芙蓉说着,不禁又问道,“只是,不知道格兰杰小姐为什么不能去呢?到底哪里‘不好’了?”
“因为预言是不会被改变的呀!”卢娜道,“要是能人为地改变,那肯定就不能算是‘预言’了……要是强行干涉的话,多半会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意外。”
“你……你等着,我去找布洛瓦先生。”
芙蓉连连点着头,匆忙便从房门口出去了。而卢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暗暗琢磨着自语道:
“维莉……说起来,玛卡呢?为什么我明明想感知的是玛卡,结果感应到的人,却变成了维莉?”
……
而于此同时,韦茅斯港口的迷雾中。
“维莉?”
是的,虽然对方个子比萨芬娜还要小,而且还带着宽檐的尖顶帽,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可在那肩头轻披着的缕缕如雪白发,却很难让熟悉她的人认错。
“维莉,你……为什么?”
对于维莉,赫敏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可是在踌躇了几秒之后,那万语千言终究是都汇成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不顾大家的阻拦独自离开小岛?
为什么要来这个只有危险与绝望的地方?
为什么今天还偏偏跑来这里,劫持一个她应该并不认识的人?
甚至于……为什么你的眼神变得这么冰冷,不似曾经的娴静、更不似之前恢复了情感和情绪后的热情?
赫敏只觉得,维莉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她不仅弄丢了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快乐和悲伤,更弄丢了她原本一直拥有的温柔与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