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两日吧,等雨小一些了,如今路也不好走。”
阮蘅不可置否,这雨却是不好行路。
谢元睿:“到时若你要来京城,便写封书信给我。”
阮蘅低头拧着袖口,“谢大哥,我不会回去了。”
也回不去了,她这条命还能不能活过今年还说不准,更何况京城豺狼虎豹,一个个都恨不得她死,她哪里敢再踏足。
“也好,若你觉得在蓉城自在些,那你就留在这儿,恰巧献王殿下在此,他亦能顾着自你安危。”
阮蘅不敢接话,只闷闷应了一声。
二人一时无话,在马车中颠簸了两刻钟,这才幽幽停在了四喜家门口,“姑娘,谢大公子,到了。”
谢元睿提起竹篓,“我替你拿。”
“多谢。”阮蘅端起食盒这才下了马车。
青云听马车声便知是阮蘅来了,匆匆出来迎接,“姑娘,您可算是来——”马车中第二道身影入眼之时,青云脸上笑意顿失,“谢大公子……您怎么来了。”
“王爷病了,我自然要来探望。”
阮蘅尴尬地接过谢元睿手中的竹篓,“只是顺路遇上的,我先去换药了。”
谢元睿只觉得手一空,阮蘅就已入屋,他正要跟上去,青云拦住了他,“劳烦谢大公子在外等候,主子要换药了。”
谢元睿往屋里瞥了一眼,可什么也瞧不见,“又不是姑娘家的,我有何见不得的?”
青云一噎,可如今屋里只有阮蘅与自家王爷,他再放谢元睿进去,怕是真的想被王爷发配边关,“王爷不喜有人瞧他身子。”
这话说出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青云不由又添了一句,“不过阮姑娘是大夫,自然是不一样的,还请谢大公子不要为难属下。”
谢元睿笑了笑,没说什么,站在屋外等候。
阮蘅将食盒与竹篓都摆在地上,见李玠还睡着,便走到床榻边替他解下包扎的细布,只一夜工夫,细布都已被脓水浸湿,结成了硬块。
阮蘅生怕血肉粘连撕开时会弄疼了他,每一下都尤为小心翼翼,也不知是药效极好还是他身子骨本就耐抗,伤口已瞧不出有血水,只有脓水微微渗出,已开始愈合。
阮蘅拿着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拭着,重新上药再用新的细布包扎。
她随意抬了眼,冷不防撞进一双黑眸之中,她吓得手一抖,刚缠好的细布又松了。
“你……醒了啊。”阮蘅低着头忙碌以掩饰尴尬,“还剩下几处伤要换药,你再忍一忍。”
躺了一夜,已经恢复了不少精气神,这些疼对于在刀林剑雨滚爬的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有一事才叫他真的郁结,“他……怎么会在这儿……”
阮蘅手中一顿,自然明白李玠口中的他是谁,她随口一回,“顺路。”
李玠撇了撇嘴角,“京城与这儿……可真顺路。”
见他这种时候还有气力说话,阮蘅便也不顾及他疼不疼,手中怎么快怎么来。
李玠拧了拧眉,可一声也没哼。
阮蘅向外喊着,“青云,马车上我还带了衣物,方才我忘了,劳烦替我取进来吧。”
青云不一会儿便进来了,将李玠的衣袍摆在床头,“还是姑娘心细,属下根本没想到这些。”
“你替他穿上吧,这阴雨天怪冷的,别冻着伤口了。”
“是。”
阮蘅转身就将食盒打开,将粥与骨汤取了出来,一路颠簸,粥难免比不得出锅时,不过还是有些温热,她将碗摆在桌上。
骨汤香溢,青云偏过头瞧了眼,不由惊叹,“姑娘怎知王爷平日里就爱吃这个的?可是问了府里厨子?”
阮蘅没解释,顺着他的话应了声,全当默认,“等等劳烦青云侍卫喂他吃些,趁热,别凉了。”
正替李玠穿上衣物的青云对上一双厉眸,他一怔,立马会意。
“哎呀,瞧属下这个记性,属下还有要事要办,耽搁不得,怕是无法在此照料王爷了。”青云瞥了清粥一眼,“恐怕得劳烦姑娘了。”
不等阮蘅说上些什么,青云扶着李玠半靠在床头后便退了出去,“王爷,属下先行告退。”
阮蘅见那道溜得飞起的身影,又看了眼快要凉透了的清粥,无奈端了起来,她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神色淡淡,“快些吃吧。”
李玠没有动,只病恹恹看着她,“我不吃姜。”
阮蘅不顾其他,径直将汤灌入他口中,“没放。”又舀了一口粥喂给他。
李玠将粥咽了进去,看着阮蘅失笑,“府里厨子……并不知我不吃姜……更不知要撒红糖沫子。”
阮蘅被他瞧出,有些心烦意乱,将碗重重扣下,“你有手,自己吃。”
阮蘅还真就没再管他,低头去翻篓子,在一旁将与他身子相冲的药一一挑出。
再回头时,见那碗粥还摆在一旁,而李玠正直勾勾看着她,见她转头才道:“我手疼,抬不起来。”
阮蘅无奈,走过去又将碗端起给他舀了一勺,“快些吃,吃完我还得回铺子。”
阮蘅这副无可奈何的敷衍模样叫李玠又气又笑,“明日你别来了,这么大的雨,这几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