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关氏是下了狠心,连着天都黑了也没叫跪在院中的人起来,菜也不做了饭也不吃了,将自己关在房里,就等童山清醒悔过。
院子被黑雾笼罩,童山跪在院子中央膝盖已经没了知觉,夏日的蚊虫叮咬让她忍不住用肩膀蹭了蹭下颚。
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随后又失落地垂下眼眸,身子依旧跪得笔挺,一动不动。
也不知晓跪了多久,童山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就在她快要跪着睡着时,眼前终于出现了光线。
涌上的睡意瞬间褪去,童山蓦地睁开双眼,抬眸望向站在门口神色不明的关氏,可只是看了眼便又低下了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地挠了挠腿。
关氏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目光飘过院子望向外面的夜幕,久久后终是叹了口气,视线再次转向院子中的人:“起来罢,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饭。”
他没有提今日那个话题,声音平缓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烛火便往灶屋里走去。
直看到他人进了灶屋,童山才敢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不动还好一动膝盖上的痛意立马有了感觉,随之而来的是小腿抽筋。
“嘶”童山皱眉,微歪了身子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捏着抽筋的小腿,好一会后,感觉好些了才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子。
看了眼灶屋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往沐房走去,虽阿爹还没有答应,可至少是心软了,现在童山唯一要做的便是听话就好。
等她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时,关氏已经备好饭菜掌好灯放在她房里了,听见声响他也没甚反应,吹了吹碗中的热汤,小口喝着。
童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搔头,不知晓该不该进去。
关氏斜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像个木头愣在那做甚,还快些过来吃饭。”
童山这才像被赦免了罪名的犯人一样,连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备好的米饭就猛扒了一大口,今日她除了中午在酒楼吃了点,就再没进过食,干活量大,肚子早已经饿得慌了。
中年男子眉头微蹙,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她这一副饿急的模样还是心疼,用另外一只干净的碗装了碗热汤放到她面前:“慢些吃,别噎着了。”
“阿爹您做的饭真好吃!”临到这时童山还不忘拍一声马屁。
“你阿爹我做的饭自然好吃,所以你也应该找个像你阿爹我这般会做饭会干活的夫郎回来伺候你才是......”关氏淡淡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找那种公子少爷回来有个甚用?除了那脸蛋好看以外,还得你服侍着他,那岂不遭罪。”
那叶长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瞧着便知晓平日里头是个不用干活的,听阿丹说他们一家子是从京城搬进来的,在京城住过的可不就是被人伺候惯了,这要是嫁过来干不了活也就罢了,到时又闹这又闹那的,这可不就是娶了个麻烦回来,白白找罪受!
童山知道关氏话中的意思,知晓他所说的脸蛋好不会干活的人是指谁,也不吭声,就是使劲地扒饭。
见女儿当作没听见的样子,关氏有些生气,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那张脸能看个几时?过个几年你没看腻他也会变老,到时还不就像你阿爹我一样满脸皱纹。”
关氏一个劲的劝说她,让她不要被那张脸所迷惑:“再说兰儿长得不也挺好看?且又听话又活泼,到时嫁过来了也知晓帮你分担活儿,哪里比不过那叶长秋?”
“你阿爹我难道会害你不成?这般说也是为你好,你也不晓得你阿爹我费了多少心思才寻了这门亲事,现在倒好,你说退就退,当这是儿戏啊?”
这定下来的亲事先不说有多难退,且这还是靠阿丹那儿才寻来了机会,这要是被阿丹知晓了还不得跟他翻脸。
童山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低着脑袋,沉默了半晌,双唇嚅动将口中的米饭咽下,透过摇曳的烛火望向对面的关氏:“我......真的要娶长秋。”
不是想,而是要,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起责任。
一切劝说变成徒劳,关氏恨铁不成钢的将她的饭碗夺过,站起身子将饭菜都收走:“我看你是还没清醒!还吃什么吃,就让你饿着看看你还醒不醒!”
说罢,含着怒气将饭菜端出了门。
童山僵坐在凳子上,回头看了眼门口,讪讪放下半抬的手,回味般舔了舔嘴角。
早知晓刚刚多吃两口就好了,现在可是半成饱都还没有。
忍着肚子饿,童山连喝了两杯茶,勉强将那股馋劲压下去后,趴到床榻上打算用睡觉来忽略那股饿意。
在家里吃不成也没事儿,等明日去酒楼了再吃个够。
只是自他们日子好转以后童山就很少再饿过肚子,第二天天还没亮时她就被饿醒了,肚子咕咕直叫,就好像吃坏了肚子似的。
忍着饥饿童山起床洗簌好,房外天色还有些昏暗,这鸟儿都还没起,外面静得很。
看了眼关氏住的卧房,房门紧闭,显然还没有起来,童山脚步放轻,余光边瞄着那房门边蹑手蹑脚地往灶屋方向走去。
什么都好吃一点再说,不然她怕没有力气走到镇上,更别说什么饱餐一顿了。
只是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