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就去寻上去的路?还是等天亮些再寻出路?
若是童山一人的话倒还好说,只是现在还带着叶长秋,就怕有甚豺狼虎豹她顾不了他。
童山抬眸看向林间的黑路,若是现在去寻路的话也确实不易,这里最快的途径就是爬上这山崖。
她再次站起身子走到崖壁边,站在他们滚落下来的地方,陷入沉思。
那边的叶长秋轻睇了女子一眼,不明她在想甚。
罢了,还是等天亮再寻别的出路罢。
童山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的侧颜,往一旁的林子走去。
时刻注意她举动的叶长秋心中微紧,放在膝盖的手握成拳,轻咬唇便要站起来跟上去,却又见她只是捡了一些地上的枯树枝便又走了回来。
少年心下顿松,刚要起身的动作微泄,又缓缓坐了回去。
童山将干柴丢到火堆里,坐回原位,望着火堆沉默不言。
叶长秋坐在女子对面,眸光越过火稍静静凝向女子被火光照映的脸庞,明明平日瞧着木楞的脸,现下看来竟生了几分沉稳可靠。
让他莫名地觉得很有安全感。
叶长秋目光缓缓向下移,定在女子抿着的双唇上,一时口腔内泛起了些许涎液,他眸光淡淡移开,手指划着膝盖,下巴微抬,故作姿态:“我们要什么时候回去?”
“等天亮些罢。”童山拿起细条木棍在火堆里挑了挑,一想到家里等着她的关氏,便止不住的忧虑,低落地垂眸,叹了声:“现在天太黑了,想找路很难。”
本现在早应该回到了家的,若不是......
突然想起这事,童山抬眸看向他,不解问道:“你是如何被人贩抓了的?开夏他们呢?”
“不知道。”即便坐在地上,少年也丝毫不见狼狈,眉宇间的淡定从容好似他现在只是出来游玩的贵公子,轻描淡写地描述着:“他们去吃东西,然后我就被抓了。”
就这般简单?
童山对他这般不当回事的态度有些不满,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训斥:“胡闹!你可知晓若是我没赶来你会有如何的下场!?”连她都不敢想象那般场景,这人竟完全不当回事。
女子的训斥让叶长秋抿唇,眸里泛起了委屈之色,他如何知晓为何会被人抓?只是突然就被捂了口鼻晕了过去。
少年好似同她置气般撇开脸,小声嘟囔:“我不用你管。”
童山微沉了眸子,当真被他这般态度气着了,她拼死拼活救了他,竟只是换来这般让人心寒的一句话。
女子迟迟不说话,让叶长秋忍不住侧眸瞥去,见她阴沉了脸,心下掠过一丝慌乱,微掀红唇想说些甚缓些气氛,却又是甚都说不出。
少年气闷地揪着宽袖,他就说说而已,这人心眼怎就这般小。
“你先歇息罢,等天亮些了我再叫你。”既然他都不在乎,童山只当是做了回好事,懒得与他多说那些。
叶长秋眸子移向半盖在身的粗布衣裳,抿了抿红唇,凝向她轻声道:“那你呢?”
童山摇头不语,她自然不能睡,现在荒郊野岭的可说不准下一刻会蹦出个甚,可是要打足十分精神。
对于女子冷淡的模样,叶长秋心中甚是不舒服,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这般冷落过他,这女人果真是个木头!
少年优美的下巴微仰,冷睇了她一眼,起身离火堆远了些,将女子的粗布衣裳铺在布满灰尘的地上,背对了她徐徐躺下。
一系列的动作甚为自然,矜持优雅的模样好似当真只是出来游玩的小公子一般。
童山,......
目光瞥了一眼被他用作地铺的衣裳,童山只能无奈叹气,这般的娇公子与她是天差地别,也说不得他甚了。
童山也离火堆远了些,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半睁着眸子无神地望向夜空,只望能快些天亮才好。
也不晓得现在开夏他们怎么样了,叶长秋与她两人突然不见,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很心急罢,也不晓得先回了村子没有?
一想到家里还有个等她回去的阿爹,童山更是焦躁地拧眉,捏在手中的石头用力的在地上划着,抒发着内心的不安定。
离着不远处的树丛突然耸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让童山瞬间警惕地盯过去,手中攥紧尖石。
声响过后许久也不见有甚,童山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松了些,起身往叶长秋那边坐过去了些许。
侧卧在地的叶长秋长睫轻颤,紧闭的眼眸微睁,而后又缓缓合上。
一夜下来一直到差不多天亮时童山才合眼小睡了片刻,天蒙蒙亮时童山才起身伸了个懒腰,眯眼看去,崖下的山路开始慢慢清晰了起来。
“长秋?”隔着熄灭的火堆,童山叫醒地上的叶长秋。
少年轻哼了声,坐起身子睡眼朦胧的看向她,终究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郎,此时的叶长秋就好似拔去了满身的尖刺,雕琢般精致的面孔透着尚未消去的青涩与稚嫩。
那睡眼惺忪懵懂的模样可比平日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们快去找回去的路罢。”童山没有再看,侧过身子示意他跟上。
叶长秋拧眉揉了揉脖子,这地上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