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情形, 自己确实不宜露面。
但还是好想知道,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于是宗泽问道:“外面那些人在闹些什么?”
钱永济稍稍想了下,这事儿闹的这么大, 而且于宗泽是大有干系的,宗泽早知道, 对他比较好,因此,钱永济说道:“门外有人来骂架了,说我们书院收留了犯人之后。说林盛当年害的他们差点饿死,现在书院竟然还敢收留他的后人读书, 实在是有违忠义之道。现在书院外好多人在围观,山长已经出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啊。 ”
宗泽虽早有心里准备,可现在听到这些人这样污蔑外祖, 还是让人气愤不已,恨不能跑出去,跟这些人理论一番。宗泽甩甩头,将这情绪抛开了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先忍忍吧。
宗泽稳稳心神又问钱永济道:“那些人闹了多久了?山长出去多久了?”
钱永济道:“听斋夫蒋叔说,好像闹了有一阵子了,山长也是才出去没多久。”
宗泽心道, 那就使劲闹吧, 怕你们闹的不够大。
潘成请的人果真给力, 许山长亲自出去解释也无济于事, 让他充分领略了一把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境遇。
书院这帮文人哪是这些泼皮的对手,人越聚越多;许山长好说歹说也无济于事,旁边不明就里的围观之人,也纷纷指指点点,只把许山长急的无法。
还好,书院的动静闹的太大了,况,书院本就是清静斯文之地;出了此等恶性事件,县衙里的人知道后,就让陈班头带着衙役赶了过来。那些个泼皮一看衙门来人了,也不恋战,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赶紧一哄而散了。
见陈班头赶到将这些人赶走了,许山长真是感激不尽,很是说了一番谢辞。
读书人一向受人尊重,陈班头也不敢拿大,拱手问候过许山长后,又客气的问了问事情缘由,也就回衙复命了。
许山长客客气气将人送走后,来到书院客堂,狠狠的喝了两杯茶压惊,才让人去将陈宗泽叫过来。
宗泽进到书院客堂,见到许山长,立即一揖到底:“今日之事让先生受惊了,学生惶恐,还请老师恕罪。”
今日之事闹的尽人皆知,许山长本是非常不愉,虽说,此事陈宗泽也是无辜,但毕竟因他而起,陈山长心里极为不痛快。
不过,但见一清秀少年彬彬有礼的致歉,气还是消了泰半。
许山长摇手让宗泽免礼,表示自己无妨。许山长捻了捻胡须,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道:“今日之事,你可知晓?”
宗泽弯腰一拱手道:“回先生,已有同窗告知过宗泽了。今日之事全因宗泽之故,以致连累先生,宗泽十分过意不去。”
许山长一摇手道:“本来,听信谣言实非君子所为。不过,你的事情,之前书院有所流传,我是不在意的。可今日这群人竟然如此言之凿凿,实在让人不多加猜想。你且将你与林盛的关系一一道来。”
宗泽恭敬的答声:“是。”然后将母族之事,说给许山长听。
许山长听完,沉吟良久,道:“今日之事本不应牵连于你。可今日闹事之人说的也不全是胡话。毕竟你外祖还是待罪之身,你如果还留在书院,难免会让人诟病。况,这些人今日只是散去,说不定日后还要来闹的,你在书院,也多不周全。因此,你还是先行回家避避数日再说,如何?”
宗泽心道,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再厚着脸皮呆下去也不好,同学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自己的,许山长这样安排也没错。何况自己也早有打算,准备求师王进士的。这样也好,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今日自己离去虽是颜面大损,但待他日自己学成归来,必定光耀书院,成佳话。那时,谁还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奉承巴结,与有荣焉还差不多。
宗泽对许山长拱手回道:“出了今日之事,原非宗泽所愿。但奈何让先生无辜受累,宗泽十分过意不去。宗泽谨遵师命,这就收拾行李,即日离开书院。”
知道宗泽要离开,晋江、马建等人很是不忿。尤其是马建狠狠道:“真是奇怪了,这些人莫名其妙来闹什么。肯定是有人使坏,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准扒了他的皮。”
这时,旁边的钱永济说道:“我今天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听这些人的口音,不是我们风白县的口音。倒像是隔壁紫利县的口音,真是奇怪了,紫利县的人怎么跑到这儿来闹事了?”
马建一听,更是来气:“娘的,这些浑人竟敢来我们风白县闹事,看我不逮住他们,保管收拾的他们爹娘都不认。”
宗泽走回寝室去收拾行李,孙桂得意的不行,终于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赶出书院了。见宗泽在收拾行李,在旁很是冷嘲热讽了一阵子。
宗泽懒得跟这种阴险的小人多费口舌,他有托舅舅去打听这家伙的身世,他就不信了,抓不住着家伙的尾巴。光有个做衙役的舅舅还不足以让他断绝读书的念想,但是,按时下结亲的习惯,说不定孙桂家里也有人是皂吏呢,要不然怎么会认识刁虎的妹子?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家伙这辈子就别想考科举了。自己也算是提前为民除害了。
孙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