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秀才听到宗泽说可以考他,挑眉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现将《论语》里的‘乡党’篇背给我听听。”
‘乡党’篇乃是《论语》第十篇,宗泽答了声是后,立即朗朗背了起来:“孔子与乡党,恂恂如也。其……”不多一会儿,宗泽流利的背完。
见他背完,晋秀才又捻着胡须,问了好些个问题,主要就是考宗泽对《论语》的理解;宗泽都流畅的答了出来。
接着晋秀才又考了宗泽《大学》等书,宗泽也都毫不吞吐的答了出来。
考到这儿,晋秀才已是很满意了,点头不已。因着之前都是口试,最后晋秀才又出了四道墨义题,让宗泽来做。
墨义题就相当于简答题,这考的是对文章以及对注释的熟练掌握程度。
宗泽一看,这四道墨义题,刚好四书一本一道。这对宗泽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的。
宗泽告了声罪,走到晋秀才的书案前,拿起毛笔,开始写了起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宗泽就已写完。写完后,宗泽恭敬的将写好的书卷呈给晋秀才。
晋秀才拿过一看,捻着须道:“不错,经义记得很牢,嗯,字也有点样子了。你习的是柳公体?”
宗泽答道:“是的,宗泽现在正在练柳公的《金刚经刻石》。”
晋秀才道:“柳体匀衡瘦硬,很是实用。不过,观你字体,刚刚成型,还是要勤加练习才好。”
宗泽肃身听完,恭敬的道:“多谢秀才公教导,宗泽聆训了。”
接下来,晋秀才又于四书的问题,教了宗泽一些道理后,就对他说道:“我观你四书已是熟读,进入书院也是使得的。我这就给城关书院的许山长去封信,你到时持这封信去城关书院投递即可。”
到此,宗泽知道,自己在晋秀才这里这一关是顺利的过了,连忙谢过他。
晋秀才让仆从将宗泽带回客堂,自己在书房里写起信来。
宗泽刚一回到客堂,焦急等待的陈忠运立即站起来急声问道:“宗泽,怎样?晋先生说行不行?”
宗泽见父亲如此着急,赶紧答道:“爹,你放心,晋先生已经答应荐我去书院。现在他正在给我写给荐书呢。”
陈忠运听到此消息,吊了好久的心落了下来,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陈忠运说完这个,想起自己还在人家客厅里坐着呢,不能太轻狂了;于是,强自按捺住激荡的心情,招呼儿子一起复又坐下静等。
父子两个没坐多久,刚才带他们进来的田福,来请他们去吃饭。
吃完饭,田福就将书信交给宗泽,说道:“我家老爷有事出去了,叫小人将此书信交予小公子。还有,我家老爷说了,小公子如有急难之事,尽可上门来找他的。”陈忠运听了,感激不已,谢不绝口。
见现在天色还早,宗泽想立时去到城关书院,于是,就急急的辞了出去。
田福知道他们有正事要做,也不多加挽留,爽快的将宗泽他们送出门来,并热情的指了去成关书院的路。
父子俩出了晋家,忙忙的将背笼放回客栈后,赶紧拿着信,急匆匆的来到了城门口的书院。
来到城关书院门口,书院斋夫拦住了他们:“你们做什么的,书香之地,闲杂人等不要逗留。”
陈忠运赶紧赔笑道:“我们是来找许山长的。”
那斋夫一听,眼一横:“许山长也是你们随便能见的?别讲笑话了,还不快快走开。”
见着斋夫看向自己父子的眼光颇是怀疑,宗泽知道,他们父子两人衣着确实寒酸了点儿,这斋夫肯定是看不起、也不相信,自己能来求学。看来,以衣冠取人,古今通用。
宗泽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赶紧将母亲塞给他零用的钱,摸了十来文出来递了过去:“叔,这几文钱拿去买碗水喝,还请不要嫌弃。”
见到宗泽递过来的钱,那斋夫的脸色好看了点;才又问道:“你们真是来找山长的?”
宗泽道:“千真万确,我们是晋世新晋教谕荐过来的,这儿还有晋教谕的书信呢。”
那斋夫一听,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看了宗泽一眼,笑问道:“哦,你们有晋教谕的信?那为何不早拿出来。快快将信拿过来,我递进去给山长。”
宗泽见他那前倨后恭的样子,心道,你先前一直在跟我们纠缠,我怎么早拿出来。
这边,陈忠运听这斋夫要信,赶紧从怀中掏出晋秀才的书信递了过去。
那斋夫拿着信进去后,不多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斋夫对陈宗泽笑道:“陈宗泽是吧,山长请你进去,你跟我来吧。”
宗泽谢过他,跟着这斋夫往书院里走去。边走,宗泽边打量了下,这个书院还是很有几处房屋的。进去就是两排课室,再进去就是学生舍馆了。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来到一处小小三间院落前,斋夫方道:“你进去吧,山长就在里面。”
宗泽疾步进屋,只见屋中一须发半白的文人打扮的老者,正手持书信在看着;宗泽心道,此人必是许一礼许山长无疑了。
宗泽赶紧及膝一揖道:“学生陈宗泽见过许山长。”
许山长一挥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