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到底还是落了空。
而他当年拼了命得来的这两样东西,竟一前一后的,都归了眼前这个小画灵最在意的,那个病秧子。
“真是便宜他了……
”晏灵川啧了一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你放心,我这阵法同应琥的不一样,对于慕云殊来说,这是再适合不过他的东西。”
这世间的灵气有千万种。
而世人总是会忽略一种东西。
那便是烟火气。
烟火气是这尘世里最为普遍的一种飘忽如云的东西,有人的地方,就有烟火气。
不同于夺去逐星一半灵力的应琥,慕云殊是一个纯粹的凡人。
所以修习这样的阵法,将烟火气淬炼转化成自己的灵力,这应当是最适合他的法门。
更何况,
慕云殊虽只是一个凡人,却又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画才。
旁人修习阵法,或许要遍寻山川才能获取灵气,而他不一样,他笔下的每一幅画都仿佛能够自蕴灵气一般,意韵高绝而灵气馥郁。
烟火气能令他找到修习阵法的法门,而一旦找到这个法门,他将不受任何灵力的限制,甚至成为晏灵川都无法想象的存在。
因为是他赋予了他笔下山川万物鲜活生机,万种灵气,所以他的识海才会深如长渊,不可窥探。
或许他的识海最深处,本就封存着隐秘而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当晏灵川将那本阵法典籍交给逐星的时候,还仅仅只怀揣着这样的猜测,那么在慕云殊真正开始修习阵法的时候,晏灵川便更加确信了他之前的这个猜测。
院里清幽,老槐树的枝叶遮掩了大片的阳光,浓荫如碧。
晏灵川眼见着那个戴着金丝眼镜,面色苍白,却姿容隽秀的年轻男人的手中有耀眼的银色星盘正徐徐转动。
淡色的气流涌动着,吹开他额前的碎发,吹得他睫羽微颤,在最炽烈的阳光与星盘散出来的光芒交织的那一刻,
他的轮廓都好似被笼上了一层浅淡的薄纱。
却仍旧,好看得令人心悸。
逐星趴在廊里的栏杆上,定定地望着这一幕,望着站在池塘边的他,忍不住晃了晃神。
她忍不住笑了两声。
旁边的晏灵川听见她的傻笑声,偏头又瞧见她双手捧着脸,正望着那边的慕云殊,他扯了一下嘴角,干脆拿了面前桌上的苹果,也没什么顾忌的,拿过来就啃了一口。
慕云殊手上的星盘,里面是银色的光芒勾勒出的,是九芒星的形状。
六芒星在其中顺势转动着,而星盘外部由神秘符纹组成的星盘则反势转动。
短短五日,他就已经能够操控阵法的星盘。
纵然晏灵川心里很清楚他的天资,但此刻亲眼所见,他还是难免惊叹出声。
“依照你这速度,怕是要不了多久,你的寒症就可以彻底根除了。”晏灵川啃了一口苹果,说道。
最多一年,他或许就可以免受寒症的折磨。
慕云殊闻言,偏头瞥了他一眼。
见他坐在逐星身旁,和她几乎是同样一种姿态,趴在栏杆上望他,慕
云殊收回视线,再懒得看他一眼。
手指微动的瞬间,
他手上的星盘转动着,银色的流光飞出去,牵引起凝碧般的莲叶上那一滴露水在落入他指尖的刹那,幻化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
好似是水墨画里极尽写意的一笔,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尾端还留有如同笔墨带过的枯淡痕迹。
它从他的指尖,飞啊飞。
停在了逐星的眼前。
在她仰头去望它的时候,
它的身形又迅速融化成了原来的那一滴露水,滴落在了她的额头。
逐星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神情迷茫地望向站在那边的慕云殊时,她却见他淡色的唇微弯。
是忽然的捉弄,一时的兴起。
总之,他看着那个趴在栏杆上,撇着嘴巴的女孩儿时,他连眼睛都微微弯起一丝弧度。
“……”晏灵川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苹果都不甜了。
他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儿吧?
摇着头叹息两声,晏灵川又想起来自己这些天往这边院子里来得勤了一些,但他那名义上的……父亲,好像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怀疑的情绪。
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失忆的人,好像什么不合理的情况都能变得合理起来。
就是要当着人面儿喊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千岁的人叫爸爸,这实在是太羞耻了……晏灵川又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慕羡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出了车祸失了忆,就惯爱往慕云殊的院子里跑,但他也是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的。
现在的慕云琅,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总好过以前那个不省心又混账的他。
慕羡荣并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已经死在了那场车祸之中。
慕云殊没有跟他提及这件事情,一是因为这对于慕羡荣来说,是一件完全超乎认知以外的事情,或许慕羡荣根本就不会相信这等鬼神之说,二则是怕慕羡荣得知了真相后会难以接受,毕竟慕云琅再败家,再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