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顾四爷儿女做例子,何大人把顾四爷的话牢牢记在心上。
哪怕顾四爷说得都是废话,他也一字不漏记下来。
何况顾四爷在重要的事上从不曾说笑。
何大人私底下问过太医等有经验的大夫,他们也都认为顾四爷说得未必全对,但是却有几分道理。
何大人同顾四爷一起入宫,把一众朝臣勋贵撂到一旁。
朝臣勋贵还在等候御前侍卫的检查,不到隆庆帝默许放行的时辰,他们是进不了宫的。
甚至皇子宗亲都不能例外。
不少人露出羡慕之色,尤其是对大摇大摆如宫的永乐侯更是羡慕嫉妒。
“昨儿,我进宫见到了陛下。”
何大人压低声音,“我看陛下的神色不大好,怕还是思念陆皇后所致,这几日都没歇息好。”
“若不是陆侯爷回京遇见了刺客,受了伤,耽搁回京的日子,陛下也不会……”
顾四爷微微摇头,“有些事只能陆侯爷开解背下。”
何大人一言难尽,在陆皇后的事上,最不没有说话资格就是陆侯爷,好不好?
顾四爷在这事上竟是犯了糊涂!
何大人想着要不要提醒顾四爷时,顾四爷又开口了,“皇上重情,正需要同样重情的人开解,这世上还有比陆侯爷更重情忠诚的人?”
“谁都清楚陆侯爷爱极了爷的女儿?”
顾瑶脸一红。
何大人张了张嘴,随后扭过头去,顾四爷再次刷新了无耻同自吹自擂的下限。
同时何大人也佩服顾四爷总能找到炫耀女婿的办法。
无论什么样的话题,顾四爷都能绕到炫耀显摆上去。
还让何大人无话可说。
转过狭长的甬道,几个抬着木桶的太监匆匆走过来。
太监并没有抬头,脚步很快。
顾四爷皱着眉头,太监抬着木桶也没做避让,直接撞向顾瑶。
从入宫就一直提着心的顾瑶连忙闪身,顾四爷突然抬起一脚,将木桶一脚踢飞。
“哎呀。”
抬着木桶的太监大叫一声,木桶里的水撒了出一些。
“这是……这是给陛下净身的圣水啊。”
太监们都快哭了,“你怎么敢,敢把水桶踹倒?皇上为陆皇后祭礼,需要斋戒沐浴,尤其是这些水可都是……”
顾四爷忍着脚疼,冷哼:“你抬起头看看爷是谁!你们这群奴才都快撞到爷身上,是想淋爷一身圣水?”
太监抬头,带出几分意外,吞咽了口水:“永乐侯,奴才怎敢撞您,只是陛下急着用水,奴才走得比较着急,并不是有意撞您,更不敢糟蹋陛下所用的圣水。”
“桶是爷踢的,水也撒了一些,爷不为难你们,不是说皇上用吗?”
顾四爷对何大人说:“你先去祭礼的灵棚宫殿,爷去见陛下,当面同陛下请罪。”
“要不,我陪四爷一起?”
“不用。”
顾四爷摇头,“爷同瑶瑶一起去就行,祭礼之前,也需要何大人操持。”
何大人这才点点头,给了顾四爷一个小心的眼神,迈步离开。
顾瑶轻声说道:“我帮您揉揉腿?”
“爷的腿还断不了,每次爷都为你受伤,以后……以后再遇见往你身上撞的事,你自己踹开就是了。”
“其实我已经躲开了。”
顾瑶为自己辩解,顾四爷冷哼,“你以为躲开就完事了?后面还有个木桶呢,否则爷不会一脚踹过去了。”
有些事是躲不过的,顾四爷立刻转道去见隆庆帝。
顾瑶暗暗思索,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纵然德才人被太后从冷宫中弄出来,德才人未必能指使动隆庆帝身边的奴才。
到底是谁呢?
有点扑朔迷离,被层层迷雾掩盖的感觉。
“爹见到陛下时,您得平时更加小心。”
“嗯。”
顾四爷郑重点头,“你也不用太忧心,爷心里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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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
“是,永乐侯去见陛下。”
三皇子气得甩手臂,“他踢翻了父皇的圣水,还敢去见父皇?本殿下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同旁人不一样?”
随从幕僚齐齐沉默,不止三皇子好奇,几乎所有人都理解不了顾四爷的言行,以及顾四爷的胆量。
旁人做不得事,顾四爷做了,不仅没事反而会得到隆庆帝的喜欢。
这世上还有公平吗?
“殿下。”幕僚轻声劝道:“属下一直认为您不该过于在意顾小姐做主祭之一的事,一来陛下并未下旨,二来镇国公绝不会容忍此事,三来永乐侯疼爱顾小姐,未必会让她陷于不利的位置。”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三皇子声音低沉,“本殿下看父皇是……同顾湛相处久了,父皇做得决定比以前更显得没有头脑。”
幕僚心说,三殿下做得事就有头脑?
耗费资源心力去陷害顾瑶?
这不是本末倒置?
什么时候决定储位的原因在于顾四爷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