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强势让罪奴汪氏送走恶客,顾家同她颇有个割袍断义的架势。
为此不惜得罪大长公主。
而坐在夫人们中间的镇国公夫人并未拂袖而去,或是斥责李氏狂妄。
她随着一众命妇去后院搭建的戏台子看戏。
这一出倒也印证了镇国公夫人同婆婆大长公主不和的传闻。
同样在外院的镇国公也不曾离开,同顾清坐在一起闲谈。
冠世侯陆铮独自单坐,显得很是不合群。
但是他对顾家的重视也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他可是连镇国公府上宴会都会缺席的人。
此时他坐在顾家庭院中,就意味着对顾家的在意。
顾珏等顾家子弟倒是想去陆铮面前混个脸熟,可惜一个个都没胆子。
“三哥在就好了。”
顾珏扔下这句话,欢快同几个好友玩闹在一处。
三哥顾瑾不在家,那您陆侯爷就自便去吧。
横竖陆侯爷瞧不上他,他也不会上杆子去伺候。
顾珏好不容易趁着三哥同小妹不在家,自然要玩个过瘾。
父亲不在,没人同他抢,阿娇又是特别顺着他,顾珏把隐藏起来的纨绔劲全部释放出来。
今儿去听曲,明儿去赛马,后日儿斗狗,今日顾家设宴,他自己主持牌局,吆五喝六同小伙伴们聚在西花厅推牌九。
何大人听说后,脑袋都大了一圈,而何小姐却打发人过去,给顾珏送了几张千两银子的银票过去,怕顾珏银钱上不趁手。
“……”
何大人脑袋更疼了,小厮仆从宽慰道:“小姐说了,横竖五少爷玩不了几日,也该让他宽松宽松,等顾六小姐回来后,五少爷就老实了。何况她本就没指望五少爷扬名立万,达官显贵,吴少爷开心就好啦。”
“她倒是会说!”何大人叹了一口气,“你去牌九那盯着,爷倒是要看看谁敢赢爷未来女婿的银子!阿珏那性子,推牌九只为个开心放松,可爷总不能让那群真正的纨绔子弟设计了他去。”
论起护短来,何大人绝对是护短届的翘楚!
他比顾珏更清楚京城勋贵子弟的糜烂。
顾四爷多年间厮混其中,并未迷失了本性,何大人觉得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总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对顾珏,何大人会盯紧一点。
本来找女婿是为他排忧解难的,可他还要为女婿费心,他上辈子到底欠了顾四爷多少啊?
“何大人。”
“嗯?”
何大人停住脚步,回头一看,一位鬓间双白,略带风霜的男人向自己行礼。
眉目间同顾四爷有些相似,一双眸子深沉内敛,眉间的川字隐约透着一抹郁郁不得志的苦涩。
“顾二爷?”何大人想起这是哪位了。
“在您面前,我哪敢称爷,不过是白身而已。”
顾二爷显得很卑微,“有幸同何大人相遇,不知可否同您聊几句?”
何大人笑道:“既是顾四爷的兄弟,本官自会给你面子,否则顾老四回京,同本官闹起来,说本官看不起他兄弟,本官还要费心解释。”
“你家老四的脾气,本官是服气的。”
何大人不慌不忙前行,并未停下同顾二爷说话。
顾二爷眸子微暗,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若他不是顾四爷的兄弟,何大人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几番挫折本已磨砺得坚硬的心依然有痛楚之感。
其实顾二爷最不想借顾四爷的光了。
从小他一直认为顾四爷是父亲为保护自己设得靶子。
父亲最心疼的儿子,该是他才对!
老侯爷本是养废顾四爷的,可是如今废得是他。
“大人,我在南边珠厂时,得到了一个养珠子的法子。”
“哦?”
何大人眼睛微微一亮,“你这法子是从永乐侯珠厂得到的?”
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四还能占据他的功劳不成?
这可是顾二爷翻身的底牌之一啊。
“看来何大人对此不敢兴趣,是我来得多余了,本以为何大人在意金银……”
何大人的贪婪好色同样很有名,为搂银子,何大人在官场上可是做了不少的事。
顾二爷幽幽说道,“这可是一笔年入十几万银子的买卖,而可以长久经营下去,十年二二十年起码能有百万两银子,我估摸会有人对此有兴趣。”
何大人扯起嘴角,“银子就是王八蛋儿,买不来女婿,买不来一个好亲家。在本官手中流过的银子每年都下百万,你竟然用年入十万的生意企图打动本官?本官就那么缺银子?”
“况且你在永乐侯的珠厂得到养珠子的方子,最少赢永乐侯也该占八成收益,本官同永乐侯无话不谈,直接同他合作,总好过一个被陛下夺去功名官职的白身强。”
何大人瞥了一眼气愤难平的顾二爷,“本官当朝一品,还说不得你了?气性这么大,性子刚烈的话,就不会做站在本官面前了!不是在顾家碰见,看在四爷的面子上,你连本官的奴才都见不到!”
何大人甩了衣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