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爷毫无百官勋贵们异样的目光,唇边噙着谜一般的自信。
看啥?!
他可是仪表堂堂的永乐侯!
隆庆帝宠臣。
他从来都不怕人盯着自己看,反而引不起旁人侧目,他才不高兴呢。
换做现代,顾瑶觉得熊孩子绝对是网红,黑红黑红的。
太爱显摆了。
“臣拜见陛下。”
顾四爷潇洒般跪地磕头,仰头看向隆庆帝时,纯澈的眸子渐渐变得很可怜,很委屈。
犹如一只明明没有打碎东西,却被主人冤枉的二哈。
而且还是一只被关了很久的二哈。
明明顾四爷很伤心,很生气,却是对主子凶不起来。
就算是炸毛,也是软软的一团,毫无威胁,反倒多了几分可爱。
挺像隆庆帝以前养的小狗。
隆庆帝轻轻敲击着膝盖,莫名有点心疼顾四爷。
他故意不审此案倒不是不相信顾四爷,而是有了更重要的反诗案子。
而且隆庆帝也想借着此次宫门口落榜学子请命的事查出更多的东西。
给读书人一个警告!
国家的科举是公平的,落榜是学业不精,并非是有官员徇私舞弊!
每年科举,隆庆帝都会或多或少听说科举不公的言论,着实令他烦躁。
他可是直追圣主的仁德明君,怎可能委任的考官徇私?
隆庆帝还有一个私心就是——着实听不得永乐侯在外风流快活!
隆庆帝已经灌了满耳朵永乐侯吃喝玩乐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带上他?
何况最近后宫中,隆庆帝又发现几个鲜嫩的贵人,也有意放松一番。
以上种种,顾四爷被关进锦衣卫后,隆庆帝还真把他忘了。
不过顾四爷做不来宝宝心里苦,宝宝就不说。
“陛下总算召见臣了,臣苦啊。”
顾四爷红着眼睛,泪珠蓄满眼眶,说落不落,“在大牢里……时时思念陛下,臣不该,就不该去科举,好不容易取中,却被冤枉,不仅臣遭罪受苦,还有损陛下威名。”
“是臣的过错。”
“是落榜的考生嫉妒臣。”
顾四爷伏地痛哭起来,“臣就是太厉害,读书厉害,生的儿子厉害,运气好,又做着永乐侯,这才糟了妒忌。”
隆庆帝:“……”
听顾湛中气十足的哭声,又见他方才红光满面的,他在锦衣卫中绝对没受过折磨。
难怪他么有提吃不好睡不好,说了也没人相信!
读书厉害?
谁以前说自己读书骑射都不成的!
顾瑾嘴角扯起,后背很痛,他有种自己这顿廷杖被打得有点冤的感觉。
顾四爷根本无需自己去敲登闻鼓鸣冤!
莫非他真是个傻袍子?
“父亲。”
顾瑶的声音让顾四爷抬眼望过来,顾瑾后背都是血迹,脸庞苍白,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走。
“啊,瑾哥儿。”
这个儿子可是他后半辈子的希望!
而且顾瑾有个好歹,李氏也会哭,他又没有耐心哄女人,万一李氏哭个不停,他得多烦躁啊。
顾四爷扑过去,“谁打得你?啊,到底哪个兔崽子伤得你?”
顾瑾犹如一株生长在绝壁上的青松,身躯笔直,对顾四爷无动于衷,甚至连面色都没有任何不自在。
百官暗暗点头,做永乐侯的儿子必须得有一颗坚定的心啊。
顾瑾这性子以后绝非池中之物。
“三哥就是您方才口中的敲响登闻鼓的傻狍子。”
顾瑶不忍顾四爷再犯蠢下去,“三哥为您伸冤,您这才被带到陛下面前。”
顾四爷呆愣一会,掰着顾瑾的脑袋让他面向自己,左看右看了好一会,没有百官喜闻乐见的惊喜感动。
也没有对儿子的心疼之色。
顾四爷反倒多了几分埋怨,“你被大哥教养傻了!爷当日就不该任由大哥养你!”
顾瑾:“……”
“你爹是永乐侯啊,只要陛下没夺爵,你就是勋贵子弟,你看哪家勋贵子弟有冤枉去敲登闻鼓的?不都是向陛下递上奏折,等候陛下召见么?”
“你这顿打……”
顾四爷满眼的恨其不争,“太迂腐了,怎么一点都没学到爷的仗势欺人精髓?你知不知道登闻鼓是给平民百姓预备的?”
“你是爷的儿子啊,笨蛋。”
顾瑾:“……”
隆庆帝嘴角不自觉抿紧,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顾清缓缓过下身躯,伏地请罪,特么的,他决定还是叫老四为大哥了。
顾四爷骂了一顿顾瑾,转而忧心忡忡说道:“陛下,有道是有一就有二,有三就会有无数。”
隆庆帝狐疑问道:“你是何意?”
“上次登闻鼓响都是百余年前的事了,这次有了顾瑾做表率,臣担心以后登闻鼓会时长响起。”
隆庆帝默默点头。
“臣记得太祖时第一个敲响登闻鼓的百姓受廷杖之后就晕死过去,不是她怀里有血书,怕是根本无法把血书呈到君前。”
顾四爷强行揽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