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不高兴的样子啊。
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左右挣扎了半晌，还是没忍耐住好奇心，开始小心地搭话。
“带土君很厉害呢。”我微笑着说，声音尽量温柔，“刚刚那位奶奶好像很喜欢你。”
这回带土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我，漆黑的眼睛里有我不懂的情绪。
他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看到我脸都要僵掉了，他才收回了视线，声音有点闷闷的，让人想起以前TV里生闷气的小带土：
“哪里的老奶奶都是一样的吧。没什么好稀奇的。”
呃……这个意思是，你本来就很招老人喜欢？
以前你拥有可爱的包子脸的时候或许是这样，现在……好吧现在也是个惹人喜欢的帅哥。更何况还是见到老人不便会主动帮忙的那一款，魅力值可不是点爆了。
“哈哈，是呢。”
我连忙回应道，可是台词怎么想都干巴巴的，于是丧气地觉得差不多可以放弃这次对话了。
因为带土他好像不想说啊。
不过，意外的是，在我以为对话快要终结的时候，带土忽然再次开口了。
这次他好像想好了要说什么。
“我记得这个世界很久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了。”宇智波带土低声说道，“是吧，安？”
这点无可否认。
而且带土终于叫我的名字了。这是可以开始正常对话的标志了？
之前老是用苦大仇深或者奇怪的深思表情盯着我看，都不知道是被什么shock到了才那么看我。
“嗯。”
我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点点头。
这是肯定的，对于世界史有基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准确的来说，不是没有，但是根本没有波及到这个国度，而是局限在很远的陌生地域。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拥有着好几代没有动荡的日子，过着远比漫画里的世界平和的生活。
然而，带土后面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那为什么她们还是孤身一人呢？”
我一时愣住了。
心里很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毕竟宇智波带土就是那样的人。他看见战争和忍者体制对人的幸福的摧毁，他就想摧毁战争和忍者体制，在月之眼的美梦里，悲剧永远不会发生。
就算曾经选择的手段有些荒诞，但他关注的向来都是人类本身的幸福。
——这个世界不是很久都没有战争了吗。那为什么老人出门还是孤身一人，买个菜都没有人帮帮她们？
他想问的是这个。
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同人二设里猜想小时候的带土帮助的那些老人很多都曾在战争中失去亲人……
不是没有依据的啊。至少他现在问出来的问题就可以当做佐证了。
这个男人生于战争不断的年代，幸福的日子幻梦般短暂，一生为了一个谎言和不可能完成的大梦奔波，眼睛里看见都都是战争带来的苦难，争端本身的丑恶。
他没有看过普通平淡的人生，他也没了机会。因为他是忍者。
这个问题很难，但是从某些角度又很简单。都看我怎么回答。
而我必然不能敷衍。因为宇智波带土他是认真地问我这个问题的。回答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斟酌了数秒言语，最后还是遵从本心，用轻松平常的语气做出了最琐碎的回答：
“没有战争，人的生存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啊带土君。”
平淡地道出这个举世皆知的事实，我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空巢老人也不少见，要是跟家人住在一起，白天大家都上班上学，老人独守空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大家都很孤独。
又何止老人呢，世界上并非所有人生来都能像漩涡鸣人和小时候的带土那样温暖又发光。各自有各自
的空虚，每个人都是漂浮在真空的孤岛，悲喜并不相通。
但要将这个说出来就太悲观了。人世间还总有比我的想法更温柔耀眼的东西。
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那位奶奶的采买清单，猜测道：
“那位奶奶买了那么多菜，应该是有一大家人要一同进餐吧。不用担心她没人陪，到了时间，她的家人们都会回来陪着她一起的。”
所以不会基本不会有人因为战争死在外面，放心吧。
可能会遭遇不幸，但是大部分人都会有平淡却还算幸福的人生。这就是这个时代还算令人羡慕的特质，一切都很平和。那些会涉及到许多人幸福的争端，离普通生活的人也挺遥远的。
“这样吗。”带土若有所思，“除了争斗外还有其他困扰啊……人类果然是麻烦的存在。”
“……？”
我仔细一想他的语气竟然有些后怕，不由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过带土的下一句却让我放下心来。
他的唇角露出一丝细微却真心的笑容来，声线里的沙哑也显得温柔：
“不过既然她回家有人陪的话，那还不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