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午的一场戏,而且还是躺着当尸体,所以也不用再继续研究剧本什么的。
甄落墨见易朗睡着了,他安安静静的坐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甄落墨上午拍戏把手机放在了休息室里,现在打开一看,居然有很多条俞显允发来的讯息,里面关于蓁蓁的事情记录的非常详细,蓁蓁今天穿了什么衣服,早餐吃了什么东西,蓁蓁去了几趟卫生间,蓁蓁吃过多少水果,蓁蓁午饭又吃了什么,蓁蓁要喝饮料他没同意,甄落墨觉得俞显允如果不在影视行业发展,去到保育界,他应该也能闯出一片广阔天地,继续当个王者。
甄落墨对着手机笑了笑,他发送了一句谢谢师哥,正想着要不要再回些什么,躺在沙发上的易朗却是开了口。
易朗仍然用剧本挡着脸,他闷闷的问道,“小夫子,如果可以交换,你愿意变成我吗?”
甄落墨听到易朗的提问,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易朗是顶级流量,吸金无数,粉丝遍地,他是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是花团锦簇的,说起来很让人心生向往。
甄落墨诚实答道,“我不愿意。”
易朗:“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愿不愿意了,十八岁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够万众瞩目,可我今年二十二岁了,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至今却没有一部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我觉得自己像个空中楼阁,可能某一天,忽然就塌了,有时候那些老艺术家批评说现在的演员很不敬业,我看了常常觉得无地自容,可我还在继续重复做着一样的事情。”
甄落墨望向易朗,他看不见易朗在剧本遮挡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却能感受得到易朗内心的困顿与不安,易朗被捧得太高了,偏偏他又是个想要脚踏实地好好努力的人。
甄落墨思考半晌,很认真的说道,“易朗,如果你是个刚刚毕业没有名气的小演员,我一定会劝你保持本心,不顾一切的去好好拍戏,可你不是,你已经站在了这个圈子的最高处,你背后牵扯着无数的利益,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巨大,如果我劝你不管不顾的去认真演戏,这种话是很不负责任的,越是站在高处,每一步走向哪里就越要慎之又慎,东哥有句话说的没错,那些好好演戏的演员,很多都已经无戏可演了,与其站在这个圈子的对立面落得万劫不复,不如握好自己影响力这个武器,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真正为影视行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甄落墨的声音柔和好听,很容易让人变得平静,也很容易让人认真倾听,他将自己的观点缓缓道来的时候,易朗内心的焦虑不安也慢慢的被安抚了,易朗一把扯掉挡在脸上的剧本,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甄落墨,有些不懂的问道,“力所能及的事又是什么呢。”
甄落墨笑,“比如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准备好你的每一场戏,比如利用你的人脉走走后门,多帮我这样的好演员争取些角色。”
易朗听着甄落墨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忽然就笑了,他振作的坐了起来,对着甄落墨说道,“这位好演员,那你能不能先指导我一下,讲讲下午那场戏该怎么演。”
苏青辞下葬是一场重头戏,不是场面上的,是剧情上的,秦子佩之所以能够达到后来的成就,就是因为苏青辞的死改变了他,秦子佩开始潜心修行,他一路前进,目的就是要手刃大魔头为苏青辞报仇,秦子佩埋葬苏青辞这场戏是全剧的戏眼之一,拍好了才能为后续剧情做好铺垫。
甄落墨开口问道,“你自己想怎么演?”
易朗:“哭,把刚刚的情绪调动出来,带着那种悔恨和不可置信的感情,跪在坟前痛哭。”
甄落墨想了想说道,“这么演也没错,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更倾向于不要哭的太多,更隐忍、更克制一些。”
易朗望着甄落墨,甄落墨认真解释道,“秦子佩后来为了苏青辞奋发有为,以此分析,他在苏青辞下葬时候心里应该是憋着一口气的,那在他手刃仇人之前,可能就不会将内心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难过的情绪不一定非要用捶胸顿足或者痛哭来表达,技巧派常常会这样取巧,我觉得不太可取,演一个角色,还是要真听真看真感受,你想一下那种心痛至极却硬撑着隐忍着的感觉,是不是更贴合角色的性格和当时的情境,而且从为剧情服务的角度来看,这样演也会更有层次,痛哭确实很容易感染观众打动观众,但却大大削减了观众对后续剧情的期待感。”
甄落墨讲完之后并没有得到易朗的回应,他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向易朗,发现易朗正认认真真的在盯着他看。
甄落墨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问道,“怎么了?”
易朗笑,“小夫子。”
甄落墨认认真真的教易朗演戏,易朗也诚心实意的愿意学习,易朗同甄落墨合作的几场戏,一场比一场拍得更好,尤其是安葬苏青辞的那场戏,易朗演技大爆发,他对角色的诠释方式堪称惊艳,在拍完之后,易朗被情绪所伤蹲在地上久久不能释怀,但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却真诚而热烈的为易朗鼓起了掌,这是一个好演员,这是一场好戏。
易朗的拍摄进度很密集,甄落墨拍完最后一场戏直接杀青,易朗却还要继续工作,甄落墨卸完妆同剧组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