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时的手捧花束,也同样被舒白秋提过建议。
傅斯岸向来不信外界传闻,此时他又发觉,大概外面盛传的“舒家技艺早已失传”,也是纯粹的虚假流言。
或许到舒白秋这里,非但舒家没有断代。
少年还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双重天赋。
几人一路走进了墓园,临到墓碑附近,舒白秋原本想和苏越一起暂时停步,让先生可以和苏青阿姨独处
。
但傅斯岸叫了他,直接和少年一同走到墓碑前。
周遭恰好无人,四下一片安静。
傅斯岸抬眼,看向了墓碑。
墓碑的照片上,女人的面容美丽温婉。
她的眉梢眼廓,与傅斯岸都有近似相像。
傅斯岸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
他从没见过她。
即使后来,傅斯岸也只找到过一张女人年轻时的黑白照片。
时至今日,那张美丽的面容在傅斯岸的脑海中愈发模糊。
直到看到苏青,傅斯岸才稍稍有了一点念头。
如果那个人,活了下去。
或许也会长成相近的这般模样。
傅斯岸面色无波,身形挺卓。
如果是在电影或者小说中,这时候该会应景地下雨,在墓前撑起一把肃穆的黑伞。
但实际上,今天日光正好。
晴空万里。
傅斯岸眸光微敛,他并没有多少起伏的波动,察觉身侧少年的目光,傅斯岸还抬手,轻搭了一下舒白秋的背脊。
这次祭日无他,只是为了告诉这位已经离开的女士——
“事情已经解决了。”
自始至终,傅斯岸也只说了两句话。
另一句更为简明。
“保重。”
墓前的两人并行离开,那捧青绿花束被留在了原处。
日光下,自由蔓伸的花枝盈翠生动,颇惹人欢欣。
漂亮的花朵正对着墓碑。
映着照片上女人美丽的脸。
***
从墓园回来,察觉傅先生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大碍,舒白秋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祭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尽管先生在墓园里真正待的事件可能并不算多长。
不过当时,舒白秋却是目睹了傅斯岸将整摞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苏青女士的墓前。
资料里,既有许云衣的投毒案情、做假账的审查记录,也有傅鸣的诊断报告,傅山鹰的涉案状况。
还有傅如山的遗产分配,和那三分之一即将以苏青的名义所设立的资金。
其中一页还和舒白秋有关。
是先生和他的婚礼请柬。
舒白秋已经逐渐熟悉了傅先生的性格——以做代说。
傅斯岸为苏青祭日的准备,或许并不是什么当天的各种纪念活动。
而是这些未竟的、要给苏青的交代。
以那整摞资料的厚厚成果。
傅斯岸是当真为这次祭日准备了很多。
这些事毕,两人也从墓园回到了月榕庄。
夜晚睡前,舒白秋再帮先生摸碰适应的时候,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能感觉到,先生的情绪没有再许多压抑了。
就是在摸碰习惯的十五分钟结束后,傅斯岸还问了他一句。
“今晚
在这里睡吗?”
先生这么问,舒白秋也没摇头,只说:“好。”
舒白秋倒没觉得和先生一起睡会不习惯。
他只是唯独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睡着的时候,似乎很喜欢缩起来,找一个角落。
主卧里虽然也有衣柜——嗯,不过半夜下床跑去衣柜,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主要还是,和先生一起睡,舒白秋并不会被放下床。
于是少年在半梦半醒中,就会主动去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往往舒白秋清晨醒来时,便会看到。
自己正蜷在先生的怀里。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打扰先生的睡眠质量……
舒白秋担心的是这个。
就是在今天早上,舒白秋睁眼时也看到,抱着他的男人已经戴好了眼镜。
先生很早就已经醒了。
舒白秋其实感觉,先生是需要多休息的。
他和傅斯岸共枕以来就发现,对方的睡眠时间其实相当短。
不仅清早时,傅斯岸往往比舒白秋醒得早。
中午时,舒白秋常常还会午休,先生却一直有工作,并没有能小憩的空闲。
舒白秋的这点担心,在今晚两人已经准备休息,傅斯岸却又接到了电话之后,不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