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蹭,蹭出了一小片水涔涔的薄雾。
等到男人终于停下动作,稍稍退开一点时,他怀里的人早已虚焦了眼神,湿透的长睫眨得过分缓慢。
却依然会有晶亮的细碎水珠,在少年的睫尖溅落。
舒白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过神的,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睡了一会儿。
只是幸好,今晚的任务也暂时可以结束了,男人吻过他湿透的眼尾,低低道了声辛苦。
舒白秋胸口微微起伏着,他想说不会,想说先生早点休息。
但在少年艰难地积蓄够充足的力气能开口之前,抱着他的傅斯岸先问了一句。
“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今晚……?
舒白秋迟缓地眨了下眼睛,长睫轻轻蹭过了对方冷直的唇廓。
看到男人微抿的薄唇,舒白秋不由想到了先生白天为病重亲人的忙碌,和对方被构陷攻讦的无妄之灾。
舒白秋终于攒够力气,找回了声音,开口就是很直接的一句:“当然……可以……”
先生能安稳休息就好。
舒白秋又被人抱在了怀里,身旁的男人用手机关上了床灯。
偌大的房间内昏暗了下来,今晚的舒白秋比昨天噩梦后的深夜被抱过来时稍稍清醒一点——不过因为被抱得太久,可能也只有一点。
所以少年不由冒出了一个念头。
先生躺下之前摘掉眼镜了吗?
舒白秋被抱得比对方枕得稍矮一点,这时也不太方便去抬头看傅斯岸的脸,怕动作会惊扰对方。
接着他又冒出一个念头。
就是今晚自己靠着的地方,比昨天更舒服一点。
舒白秋很快发现,这是因为先生的胸前没了纽扣。
傅斯岸今天换过了一件套头睡衣,不再是之前几次穿过的系扣款。
舒白秋的皮肤偏薄,很同意被硌到,昨天他被抱着睡得比前半夜好,只是今天洗澡时才发现,自己的腰侧和肩前都有小片的晕色。
看轮廓的形状,肩侧应该是被扣子硌到的,而腰际则是被人抱起时,手掌掐握出的痕迹。
不过这些痕迹都不算严重,舒白秋也早已习惯,并没有提起。
他没想到自己今晚还会和傅斯岸一起睡,也没想到,先生会换过了睡衣款式。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发散地想着,本就倦累的舒白秋很快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少年仍会被缠绕不散的噩梦所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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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晚,每当舒白秋惊颤着倏然睁眼或恍惚醒来时,都能感觉到身侧的男人,和环住周身的力度。
像是得到了什么确认的信号,他很快就能闭眼。
可以继续睡。
之前几晚,舒白秋已经数不清自己几次会醒,但这一整夜,他总共却也只惊醒过三次。
而且舒白秋稍一有颤抖或虚喘的异动,环在腰侧的手臂就会抱紧他。
给他更牢靠的圈护。
晨光熹微,舒白秋清早真正醒来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恍神。
……已经是天亮了吗?
他居然直接睡到了天明。
舒白秋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还睡在熟悉的怀抱里。
这一晚,他依然没有好好地利用到主卧的大床空间。
不过舒白秋也很快发现了和昨天的不同。
因为抱着他的人还没有醒。
少年身形一动未动,很轻地抬起眼睫去看,再次确认。
先生真的没有醒。
傅斯岸呼吸匀平,并未睁眼,也没有戴着平日惯用的眼镜。
不像昨天清早时,舒白秋睁眼就看见先生已经戴好了镜片,一看便知是已然彻底清醒。
舒白秋依然没有动,只是安静地望看了对方一会儿。
他知道先生一向忙碌,昨日更是辛苦,很需要充分的休息满足。
所以舒白秋完全不想惊扰。
在他的视野中,没戴眼镜的男人也比平日稍稍陌生一些。
不知是不是舒白秋被留下过太深的身体记忆——毕竟傅斯岸亲他最凶的两次,都是摘去了眼镜的深吻。
以至于现在,舒白秋也隐约觉得。
不戴眼镜的先生,看起来会更冷淡一点。
傅斯岸的近视似乎并不严重,和常见的近视或散光人士相比,即使摘掉眼镜,傅斯岸的眸光也从未有过涣散或虚笼。
舒白秋也知道,常有人会习惯拿眼镜做装饰品。
尤其是细边的金丝或银丝眼镜,常有人会拿来做造型。
但傅斯岸不同,平日里他戴的眼镜款式的确都很好看,却只像纯粹陪衬的饰品。
反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