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秋被抱住,同时感觉到了对方寒凉的外套和微灼的体温。
少年也伸手,很轻地环了一下先生的脖颈。
“傅爷爷情况还好吗?”
舒白秋轻声问。
男人结实地抱过他两秒,才微微抬身,看着舒白秋,道。
“暂时稳定下来了,我明天再过去。”
舒白秋刚要稍稍松一口气,却听傅斯岸道。
“没意外的话,可能就是明天了。”
舒白秋一瞬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慢慢睁圆了眼睛。
“……?”
先生的意思是……原来傅老先生并没有好转吗?
舒白秋瞬间担心起了傅斯岸的情绪。而对着少年关切的目光,傅斯岸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只道。
“命运无常,人终有时。”
男人略微垂眼:“没关系。”
舒白秋胸口微闷,他下意识地主动握住了傅斯岸的手,两只手一同握住了对方的掌心。
“今晚……先生好好休息。”
“好。”
傅斯岸低应一声,看着面前少年,又问。
“那睡前能来为我帮忙吗?”
他还记着和舒白秋做好的约定。
睡前的摸碰习惯。
凡在能力之内,傅斯岸从不食言。
所以他总能实现教导,塑成习惯。
舒白秋自然点头。
昨晚他的手上涂了药,今天先生又因故外出,舒白秋原以为这件事还需要拖后两天,没想到今天能够实现。
舒白秋也在惦念着这件事,闻言立刻答应:“好!”
少年还倾身低头,去亲了亲傅斯岸的手骨指节。
这也是舒白秋和先生学的。
“先生辛苦了。”
傅斯岸微顿,低眸看着他,几秒没有说话。
虽然这动作是少年和对方学的,但舒白秋很快就发现了结果的不同。
他也只是很轻地吻了一下先生的手指,面前的男人却未显耳热。
——而是抬手,直接把舒白秋抱了起来。
“……?”
舒白秋微怔,但他被抱得很牢。
傅斯岸径直将他抱去了卧室,动作也稳得一如既往。
只是舒白秋一时意外,没勾住脚上的软拖,两只拖鞋一前一后地落在了路途中间。
好像什么动魄曼声奏响之前的预演。
舒白秋自己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因为他很快就被抱进了先生的房间。
傅斯岸把他放在大床中央,才去脱外套。
舒白秋坐在床上,也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昨晚被抱过来时,房间并没有开灯,今早起床时也比较匆忙,现下舒白秋才看清了主卧。
室内装潢仍是月榕庄一贯的古朴雅致,
只是看起来,主卧的风格会更冷淡一些。
入住月榕庄这么久,舒白秋见先生在书房、会议厅或外出的次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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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主卧,似乎因为主人很少待在这里,并没有多少私人的陈设。
——又因为鲜少陈设,让没什么居家气息的冷淡主卧更有了独属于傅斯岸的风格。
主卧的床也比侧卧更大得多,舒白秋之前看过套房手册,知道月榕庄还会客人免费提供更换水床之类的服务,只不过傅斯岸并没有用过。
看着足够容纳七八个自己的大床,舒白秋又想到自己昨晚到清晨一直睡在对方的怀里,不由得摸了摸鼻尖。
明明他独自睡的时候,睡姿还算老实。
舒白秋正想着,就见床边已经脱到衬衣的傅斯岸动作略有停顿。
男人没有开口,但舒白秋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主动道:“先生先去洗漱就好。”
忙碌一天,也该先去冲洗放松一下。
傅斯岸抬眼看他,修长的手指停在自己衬衣的颈间纽扣上,忽然道:“你呢?”
我?我已经洗漱过了呀。
舒白秋想着,正要回答,却突然意识到,对方问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顿了顿,又道:“我就在这里等。”
他说完,傅斯岸果然没有再问。
男人这时才动身,去了洗漱间。
舒白秋目送对方进去,忽然又想到。
自己的拖鞋并不在这里,而是被掉在了半路上。
少年不由搔了搔自己柔软的侧颊,
他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在床上等。
模糊间,甚至让人有种错觉。
仿佛这也是先生计划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