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亲了亲先生的脸颊。
晚安吻。
少年浅浅地呼了口气,做完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轻松了下来。
他那漂亮的眼廓微微弯起来,也对傅斯岸道。
“晚安,先生。”
他却没听到一声同样的晚安。
因为下一秒,那个比舒白秋高了足足二十公分,用看不出情绪的瞋黑眼眸沉默望着他的男人,就忽然俯下身来,面无表情地将舒白秋圈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
“……?唔、唔……!”
没好意思直接亲人的舒白秋,这时却亲身体会到了。
什么是真正的深吻。
卧室的四面墙壁都有软缎包裹,并不会凉。
但其实,舒白秋根本没有感觉到墙壁是什么样。
因为他的后腰被人单手圈过,压按进了熟悉的怀抱中,脑后也被另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扣住,不容挣逃地压下来,身体完全没能碰到墙壁。
也无法再分心去感知四周其它了。
所有的心神和气息,都被那灼然的吻所夺去。
舒白秋的唇齿间原本还有药物残留的微苦,是他刷完牙漱过口之后仍未驱散的苦味。
可现在,那些顽执的味道却都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所灼化,烧融干净。
再无其他。
明明薄凉的冷,却寸寸灼人地烫。
模糊间,舒白秋终于从这一个具象的吻中,觉察到了一点被人轻描淡写揭过的、长达两天的忧心。
舒白秋知道,傅先生的工作一向很忙。虽然对方每天会来和自己道晚安,但晚安之后的傅斯岸却更可能是去继续忙碌。
再加上婚事刚刚完成,一些交际往来自不会少。而且舒白秋之前还被放出了那种传言,他自己是事后才得知,这些却都要傅先生去处理。
可即使如此,今天舒白秋久睡后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傅斯岸。
先生在守着他吗?
先生又忙了多久,等了多久呢?
舒白秋的鼻息微喘,他的唇间生出些微微的痛意,不是被齿列磕碰咬到,而是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所烫出的。
好像被真正的滚焰灼烧过。
舒白秋曾想过,傅先生的吻像日光。
现下他又觉得,也好像青蓝色的冷焰。
焰心的温度高
到极点,反而会呈射出冷色的蓝。
舒白秋的视野被吻得模糊湿透,已然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男人的眼睛。
他只觉到自己的唇被稍稍放开了一点,对方似乎给了他一点缓和的机会,也在低声同他讲。
“换气,记得呼吸。”
舒白秋的思绪也早被吻钝了。以至于他迟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和男人的话同时响起的一点轻微声音是什么——
是傅斯岸抬手,摘去了自己的眼镜。
微凉的镜架被单手合拢,插进了傅斯岸胸前的浅兜,男人的动作冷静沉稳地可怕,毫无慌急。
却好像带着令人更为心悸的压强。
——为这个动作所代表的真正意味。
“呼嗯……唔——!”
舒白秋才缓过一次呼吸,就在漏掉的半拍心跳声中被更为严实地吻住。
兜头扑面,全是另一个人的薄凉气息。
没了眼镜的拦挡,深长的亲吻比方才更为野悍。
好似有什么关困已久的凶物,也终于冲破了遮挡。
舒白秋的眼廓已经湿透了,长睫根根分明。
过分凶野的长吻让少年好像已经被掳掠地向后栽仰过去,但腰间的有力手臂却又实实在在地昭示着,他还被圈抱得极稳。
只是冲击太甚,才生了颠天倒地的错觉。
舒白秋好像又被抱了起来,圈着他的手臂在细窄的腰后,在单薄的背脊,不知何时又抬去脖颈,掌按住薄白清瘦的后颈。
总在将他轻而易举地圈束。
但其实即使没有这些扶按,被吻得过深的少年也再没了后退的可能。
他早已被一寸一寸,裹在了焰心正中。
清晰的、大滴的泪珠从少年卷翘的睫尖滚落,舒白秋又被亲掉了眼泪,他自己却已然无法察觉。
柔软的脸颊渐渐变得湿漉,却因为被惹生出的颊面赧热,没有了润湿后的凉意。
更是再没了涩楚的苦味。
舒白秋刚吃过药,原本就有些精神不济,又被这样过火的深吻所拆吞,最后到底是气息难继。
在被傅斯岸抱回床边,轻缓地平放到床铺上时。
眼尾睫尖湿成小簇的少年,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
他睡着了。
温暖的绒被将人盖好,傅斯岸坐在床边,垂眼看着昏昏睡去的少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