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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才算明白,原来他一直知道真相。知道他母亲的死因,知道她不是凶手,所以他心中并无对她的恨意。
但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即便如今长公主已经有七八成是信了姜嬷嬷的话,她也还是得把此事告知儿子,等同儿子商议后,再做决断。
所以,长公主对姜嬷嬷道:“你还不能死。”说罢,长公主扔碎了一个茶盏,然后用碎瓷片割破手指。
待候在门外的人听到响动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长公主手指被刮破在一滴滴往下滴血的画面。
众人见状大惊,忙全都匍匐在地,跪了下来。
姜嬷嬷则懂了长公主意思,忙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殿下责罚。”
长公主这才说:“将姜嬷嬷禁足在屋中,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这样的惩罚,倒不算重了,倒也无人怀疑什么。
毕竟,虽然是殿下的亲信奴仆,可总归是伤了殿下玉体的,该罚还是得罚,不然以后不好服众。
规矩总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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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嬷嬷被带了下去关了禁闭,也有婢女早有眼力劲的赶忙去请了府医。
待长公主手包扎完后,外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想着才从猎苑回来,这些日子儿子也累,所以长公主便没即刻差人去寻儿子来谋事。
她唤了人进来,伺候她梳洗。只是这一夜,长公主怎么都没睡好。
好不易后半夜总算睡着了,还尽是梦。她梦到了十多年前兄长一家被血洗的惨状,一片腥天血地中,有兄长,有御儿,有彷儿,他们都在冲自己笑。
尤其是御儿,一张脸早被砍得血肉模糊了,可他仍在对着自己笑。
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突然的,他喊了她一声姑姑。
“御儿!”长公主惊醒,然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做梦了。
这些年来,她吃斋念佛,也算能静得下心了,也不会再日日被噩梦所缠。而昨夜,是她多年后,第一次又再梦到那场血洗,那场惨杀。
屋外自有侍奉的奴婢端水进来,长公主见自己浑身都是汗,她虚弱无力的对侍婢道:“我想沐浴,打热水送到净室去。”
而魏珩那边,自也是迫不及待要同谢端嬅见面的。在猎苑不方便,所以,二人将时间约在了从猎苑回京次日的正午。
魏珩经营了这么多年,在京中自然有几处只属于自己地盘的私密处。而他约谢端嬅见面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地盘。
是一家绸缎庄,魏珩先到。谢端嬅是半个时辰后才过来的,她一过来,就问掌柜的有没有她所要的锦缎。掌柜的一听,便说楼上有,但得请她自己亲自去选。
如此,谢端嬅便跟着绸缎铺掌柜去了楼上。
这绸缎庄的掌柜自然是魏珩的人,他将谢端嬅引进来后,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我给二位贵人沏茶去。”
既是选择了信任,谢端嬅索性也长话短说了。待掌柜的离开后,她直接严肃对魏珩道:“御兄没死。”
魏珩闻声,搁在案桌上的手倏的一紧。
虽在自己猜测范围内,但当真正亲耳听到有人很肯定的告诉他御表兄没死时,他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魏珩用了些时间消化了情绪后,才问:“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谢端嬅还是谨慎的,她仍严肃望着魏珩,只平静说:“在哪儿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御兄并无复仇之意。”
复仇代表着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说他有无这个能力去替父亲家人报仇,便是有,他也不能那样做。
一旦兵变,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普通士兵和百姓。他说他不能那么自私,拿别人的性命做刀,去替他完成他的心愿。
但他会一直看着,看着如今的这个朝廷最终走向的是腐朽,还是鼎盛。看着如今的这个皇帝,他最终是做了明君,还是昏君。
若他夺了江山,却又不为天下子民谋事,只知自己贪图享乐……那么,他会不远千里的来到他身边,让他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御兄其实最初那段时间也很痛苦,突逢巨变,亲人都死了,唯独他苟活了下来,他日日吵嚷着要寻仇,或是要自我了结。
还是后来,在父亲的疏导下,他才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御兄还活着这事母亲同兄长都不知情,父亲临终前也再三嘱咐了不能告诉母亲和兄长。所以,她想在不同母亲兄长说出实情的情况下和御兄长相厮守,唯一能做的,就是寻一个旧人帮她。
她想死遁,自此以另外一个身份同御兄长长久久呆一起。
她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顾不上为家族出一份力了。她想要的,就是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她要陪着他,陪他一起好好活着。
“魏世子,我需要你的帮助。”谢端嬅并不想同他叙旧,也没什么好叙的,她如今目标明确,她来的目的就是想魏珩帮她。
魏珩自是讲义气之人,何况,眼前这个人她还是御兄所爱,且御兄还活着。
所以魏珩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谢端嬅道:“此事我家人并不知道,当年父亲也是在极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