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韩云深说不出话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好几秒,他的笑意淡了下来。
章之杏拿起鸡蛋,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道:“那我现在问你,痛吗?”
韩云深呼吸粗重了些,他干涩的嘴唇动了动。
然后,他声音沙哑地道:“嗯。”
章之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她小声道:“啊我就知道,你刚刚表情都快扭曲了。”
章之杏捏着热鸡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伤口,轻轻滑动了下。
“这样还疼吗?”
“好些了。”
章之杏捏着鸡蛋神情颜色,仿佛在面临什么精密的外科手术一般。
她凑得愈发近了些,向来酝酿着坏主意的眸子沉静极了。
韩云深的呼吸愈发困难了起来。
他的心跳已经跳得过分快了。
韩云深感到她绵长的呼吸都要与自己呼出的气流交缠了起来。
他此刻看着她专注认真的面容,脑中的想法过分荒唐失礼了起来。
如果痛的话,不用忍着不说也可以。
如果不想笑的话,不用笑也可以。
真的可以吗?
那,如果想吻她可以吗?
吻……?
这个关键词瞬间击倒了韩云深。
他瞳孔骤缩,浑身发冷。
韩云深额头冒出了些冷汗。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将她培养成如同安晴一般将近完美且听话的人的话,那么现在呢?
为什么自己再也无法接受她变得“乖巧”?为什么会因为她调用到了所有资源,为什么会因为她就这样放弃一天的计划,为什么只是靠近,他就会如此想要吻过去。
答案早已经浮出了水面。
韩云深闭上眼,眼睫微动。
他话音低沉,“好了吗?”
章之杏放下鸡蛋,很有成就感地笑道:“好啦!”
几乎是立时,韩云深便起身了,“抱歉,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还没解决,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甚至被桌子绊了下,衬得他动作狼狈了起来。
韩云深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他选择了不接受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那之内藏着的东西,不该被放出来。
“云深哥哥!”
章之杏在背后喊他。
韩云深头也不回地道:“你在家要注意安全。”
不可以回头。
俄耳浦斯的妻子被毒蛇咬死,他找到冥王冥后求情,冥王冥后十分同情他,便答应他让他带走妻子,也定下了一条规则:在他领着妻子走出地府之前决不能回头看她。
俄耳浦斯满带着妻子离开,即将抵达人间时,看着人间的微光,妻子喜极而泣,唤了他的名字。俄耳浦斯回头拥抱妻子,一切如梦似泡影消失了。
他不愿成为俄耳浦斯,也不愿意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韩云深大步走向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哦。”章之杏乖巧地应了声,显得委屈极了,“我还想把这个给你呢。”
韩云深捏紧了门把手,他微微咬住了牙齿。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毫无温度,甚至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韩云深拧开了门,门外,路灯的灯光微微照了进来。
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动作最终还是停了。
安抚她一下就好了。
然后,用工作的理由把距离拉开。
这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韩云深呼吸沉了些。
他扯出个淡淡的笑意,转头,“怎么了?”
章之杏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委屈。
她手里捏着几只冰淇淋,离自己只有几步。
章之杏侧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我给你留的冰淇淋,我一口没吃,都给你留着呢,刚刚骗你玩儿的……”
她眸子里还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藏着几分殷切,像是一只得意洋洋地等着夸奖的小狗。
韩云深脑子一片空白。
他无法说清到底是什么击中了他,但是这一刻,韩云深已经无法思考了。
他心中炸开的情绪像是一份甜腻到几乎令人喉咙沙哑的炸弹。
韩云深紧紧依靠着下意识回答道:“不用了,我还有——”
章之杏撕开了一只甜筒,走了过来。
他们一步之遥。
章之杏狠狠咬了口草莓甜筒,然后将这只甜筒递了过来。
她满足地嚼着冰淇淋球,笑得过分开心,“我先替你常一口!”
“你没回来我一口都没吃呢!”
“你怎么不接过去啊,那我再吃一口吧嘻嘻!”
门外的微风刮起,风很温柔,月色也安静,一切都静谧且美好。
但是多年前,大西洋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然后吞噬掉了大大小小的冰山,失事的泰坦尼克号,挣扎的曾经鲜活过的生命。
韩云深伸手攥住了章之杏的手腕,力道大极了。
章之杏吓了一跳,动了动手腕,“好痛。”
他低头咬上了一口冰淇淋嚼了起来。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