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贺”字,头像是一片白。
忽然很多画面闪过,快得让人根本抓不住。
他的视线已经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太清对话框的小字,可他还是点开了,并缓缓滑动。
大量记忆涌入脑海,同时传来一阵阵刺痛,手机滑落,他眼睛一翻晕倒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回顾了他的一生。
等他醒过来,还掐了自己一把。
“我竟然没死吗?”他伸手轻轻摸摸后脑勺,那么高摔下来,他以为头骨都要碎了。
那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见的那两个人又是谁?
他的视线在房间搜索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几乎寸步不离的护工,他只好又拿起手机。
差点又用了他原来的解锁图案,画到一半他反应过来,换成指纹解锁。
这不是他的手机,可为什么他的指纹能解开?
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指纹被录进去了?
正疑惑着,他看到日期和时间——九月二十六日,六点半。
他总不会是躺了半年?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我的家人呢?”
——“死了。”
那个平淡到冷漠的回答似乎还在耳边,他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只是不愿意深想。
都没顾得上查一下联系人,他直接拨出那个记得很清楚的号码。
是空号。
他以为是自己慌乱中拨错了号,又仔细检查了两遍。
正准备再联系别人,他的手指顿住——通话记录上显示有年份。
原来,已经三年多过去了?
他总不可能当了三年的植物人吧。
疑点太多,还有昨天不对劲的地方也一一浮现,这让他不急着去联系人了,而是打算自己先琢磨清楚。
他再次点开之前没能看下去的聊天记录,越看越心惊。
他连忙撩开衣服。
果然,侧腰没有疤痕。
然后他就发现了更多不同。
之前因为先入为主,加上这身体躺了很久变得消瘦,他忽视了很多细节。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摩挲着指腹。
同卵双胞胎DNA都一样,相貌的差别也很小,可指纹不同。
他拿的是程宪阳的手机,而这也是程宪阳的身体。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记忆告诉他,他不是程宪阳啊!
他打开浏览器,颤抖着手输入“贺景暄”三个字。
花了半个小时大致了解事情的原委,他更觉得难以置信。
在贺景暄去世后,程宪阳假扮贺景暄继续在荧幕前活动,并在半年后被人揭穿荒唐退场。这里面还有谢澜的事,他与程宪阳假扮的贺景暄闹了很多绯闻。
后续的舆论引导,让人很难相信之前谢澜不知情。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又到底是谁?
难道是他精神出了问题?因为扮演过“贺景暄”并因此身败名裂,所以难以接受现实,真把自己当成贺景暄……
现代社会背景下长大的人,很难联想到灵异方面。
他蜷着手指轻轻敲自己的额头,希望能再想起点什么。
这时他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有脚步声渐近,本来他很想找人聊聊,问一些事情,可现在他完全不想见到任何人。
还没开口,就听见那道很独特、像冰泉一般的声音:“你头疼?”
“嗯……”
贺明隽戴起一次性乳胶手套,开始准备药剂,同时问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又不是医生!”床上的人摆出一个很戒备的姿势,声音和眼神中都透着怀疑和害怕。
“嗯。”贺明隽点点头,把针管放下,说:“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就不需要打针。”
贺明隽没脱掉手套,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不用这么紧张,为了让你醒过来,我花了很多钱。如果你死了,我会有点麻烦。而且,手机不是在你手里吗?”
贺明隽的话不怎么好听,语气也不温和,但却很有效地使人冷静下来。
他继续道:“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也不要着急,你伤在脑袋,又昏迷了这么久,慢慢来,不然万一再昏过去然后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程宪阳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些事没想起来?”
贺明隽:“你本来是认识我的。”
“哦?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叫什么名字?”
“贺明隽。”贺明隽如实回答,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把眼前的人当程宪阳对待。“你冒充你哥哥,是因为我才被揭穿的。”
“贺……”程宪阳喃喃道,“你的名字,和我,和我哥哥本名一样。”
他之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你叫贺明隽?……你的名字和我原名相同……”
两人名字,竟然这么巧吗?
而且,网上不是说“程宪阳”是自己主动认错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得到的信息更多了,但他反而更加困惑。
只靠自己纠结大概是找不到答案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