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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2 / 3)

,他此刻对你过于关注,有心者日后肯定会疑心他想监视你,不如彻底放手不管,倒显得坦荡。”

“况且你,”元苏苏准备起身下轿,看了他一眼,“虽然是个隐患,但现在,也就那样,掀不起多大波澜,不如与你表面为善扳倒谢璨,你肯定会帮这个忙。”

谢璩要争位,争的就是他的坦荡大气,以气度令人拜服。

他不会做任何对自己名声有污的事。

此时也没有谁想到过,仅仅是一个“隐患”的谢无寄,日后不仅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还亲手夺去他们的性命,登上他们汲汲营营多年的皇位。

谢无寄几乎已经失力,只能苍白着嘴唇,轻笑点点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一生所有境遇,大抵是好坏参半的。无瑕的名声不一定就是好事,正如他如今的卑弱,也不一定是坏事。

安平街的一方小宅,何府。

何清宁每日晚间会让仆童去称二两千里脯,佐以小酌,而后在院中摇椅上读书。

民间普通人家,读书大都清早起,傍晚歇;只他不同,他打黄昏时分才读书,且一定要就二两肉脯。

何家世代诗书,祖祖辈辈历来以举业为傲,为官者不知凡几,虽无高官,却也枝繁叶茂,根系壮大。

唯有在他父亲那一辈上,遭了牵连,家族败落。

父亲死前,含恨抓住他的手,呛着一口痰嘱咐:“三代以后,还教科举,不可不读。何家血脉,延续在书。”

何清宁跪下答应,将父亲葬了之后,收拾家当去学了幕业。

从此何家族老,便几乎当族谱里没有这个人。

任谁提起,都勃然大怒。

幕业,被称为“读书人之退步”。

能以科举考得功名的人,断不会拉下脸面,去“为虎作伥”。

即便卖文鬻字为生,也断不肯入人内衙,做脏事。

只是这世上有志有才又无处可酬的士子太多了,入了幕业,如有作为,又聘金颇高;如遇良主,或还可青云直上,翻云覆雨。

因而幕业一道从来兴盛,乃至成了“幕学”,有了“世家”。

何清宁拜在一位名幕门下。

他所学钱谷之学,和刑名之学一样,是师爷里顶重要的两样。

凡有衙门,主官大抵是读书人出身,读的是圣人文章,治世之道;于庶务却不太通。治理一地事务,审案、征税、公务、应酬,种种繁冗,岂是一人能揽。

因而专管钱粮税收的;审案断案的;拟写奏章的;迎来送往的,都有专门的师爷去做。

何清宁从前在山下县的衙门做钱谷师爷,一向也还兢兢业业。只是那位知县没几年便贪赃枉法,收押大狱。如不是他老师家替他运作,何清宁也逃不过一劫。

如今既已辞馆,以他的人生履历,只怕是没有东翁肯要这个幕宾。

他得了清闲,便租了一方小宅,日日小酌、品肉、读书。

安平街的宅子小,家家户户门前是不挂匾的,他偏偏去弄了一块门匾,在那窄窄的门上写了一道:“何府”。

因没了馆谷,他和仆童两人也囊中羞涩,日渐清贫。

仆童每日看他晚间烧烛看书,不由得怪罪:“先生还是白日看书的好,这灯烛耗费却巨多,如何能支持下去?”

何清宁对他一向如子侄,只自斟自酌着小酒,笑说:“书么,就是要心上有志气供着。我没有志气,便以火代心,替我来供。”

两人说了几句,却听得拍门声。

何清宁笑言停下,歪在摇椅上放下小杯,努嘴说:“你去看看。”

仆童过去开了门,只露一只眼觑着。

片刻,惊讶道:“先生,你快来!外面有好大的排场,请你呢!”

何清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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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何清宁本是不敢相信,只是对方来势浩大,又以礼相请,一时不辨来意,才跟着上了轿。

他还以为是老师家日前为自己荐书的那家有了消息,来找他去做师爷的;可左看右看也不像,请他去做师爷,哪里需要这样的排场?

等他随着轿子过来,在一间清幽的院子里停下,被一群威武沉默的护卫送进去后,才看见了伤成这样的谢无寄。

何清宁大骇,立刻提起袍角扑在他身边,查他脉搏、气息,又翻眼皮、舌头,见气息尚存,才抬起头问。

主座上坐着一位小姐。

她衣着雍容,并不露面,只说:“何先生,请坐。”

身份有别,何清宁只得心急如焚地坐了下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平时旷达豁然,事事不以为意;入幕为宾,不过谋生之举。

他这辈子没有家族、妻子、儿女,学生便是他的血脉延续。

他看着这位金尊玉贵的千金,心中涌起万般的无奈和茫然。

“刚才大夫已经替他上过药,只是体力不支暂时昏睡过去了,路上还和我说了好一阵话,活着的。”元苏苏抬抬手示意,“上茶。”

何清宁早已察觉到不对了。他学生谢无寄不过是个寄养舅舅家的孤儿,身份低微,时常受辱,因而心性坚忍……这,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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