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无比认真的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周辞渊对他的感情。或许以后,他会再因时间、环境、种种外力改变,但至少此刻,绝无掺假!
相交这么久,崔茂怀私下里不是没想过两人的未来。是和否的双项选择题里,选了否自然再无下文,也不用他多想。
可要是选了“是”,常伯和常妈妈曾对他分析的惨淡结局,他又该如何应对?倘若周辞渊真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他,更可恶点甚至拿他当垫脚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他崔大少可不是洪霖平白任人欺负的,斗起狠来,鱼死网破,他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再回他的世界看一眼,周辞渊难道也有这份机缘概率?!
只是到了现在,就冲周辞渊对他的这份情谊,若将来真出了什么事,他就带上钱及早止损远远的跑路吧……反正离的远了任周辞渊诋毁他什么他都听不到,由着他编排自己树立他万年金刚钻直男形象也无所谓!
崔茂怀还待再想下去,忽然觉得周身莫名有点冷?
瞧了瞧车窗车门,也都好好关着,刚想再确认一下,腰间的手臂就箍的他动弹不得。到了这会儿,崔茂怀终于后知后觉,虽然仍不大明白周辞渊干嘛冒冷气,但总归是转身歪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目露疑惑望向了周辞渊。
周辞渊:“……”
周辞渊几乎被崔茂怀气笑了。两人相处日久,就崔茂怀的心思想法,不客气的说,他只需扫一眼就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何况是有关他两人关系的,以为他不知道在他心里,暗暗为他划了多少道线!又在每条线的后面预备了多少对策和脱身之计?!
周辞渊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在心下重重一叹。
往好的方面想,他的怀弟如今能发自内心、郑重的看到他对他的情谊,也算是前进了一步不是?总归他有的是耐心办法,便是他心上罩着千年万年的龟壳,他也总能撬开的……
于是周辞渊便在崔茂怀紧密关注他的目光中另起话题道:
“那六个人你安排的很好。如此便是陈甲等人将来有何不妥,对你铺子酒楼的经营也不会有影响。”
“……”
崔茂怀本还在探究周辞渊到底为什么生气,可一听他说起陈甲等人,自觉这是正事,立刻就跟着转移了注意力。小心翼翼朝他们坐的这架马车后看了一眼,见紧跟着马车的是邓管家和阿秋。其余从侯府来的护卫家仆皆押送着行李货物缓行在后。
崔茂怀稍稍放心,这才靠近周辞渊问道:“陈甲他们真的不要紧的吗?那个军真那么恐怖?”
常妈妈当日既坦白了她和常伯的身份,连带胡铁匠、陈甲等人,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自然也说了清楚。
后沛的斧钺军,最初其实就是保护皇帝和皇室的护卫、暗卫。
斧钺者,虽有兵器酷刑的含义在,但钺者,同样是皇权代表中极其重要的礼器。据说当年这支禁军之所以被称之为斧钺军,正是皇权贵重不容冒犯、威严震慑之意。
只是这种附带私下编制的军属,遇到豁达、强势的明君还好,一旦落到多疑、或是是非不分的昏君手里,斧钺军的职能跟着也就变质了。
从前多作为仪仗队加贴身护卫军的存在,很快就衍生出其它功能:稽查边防将领的把柄以防其不轨之心。暗察朝廷大臣的私密以防这些人结党营私。埋伏在其他皇室成员身边以防他们谋反篡位。
这些手段表面看自然都是有利于皇帝,集中权利的。可是为帝王者,本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如今却尽亲信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和消息。自然就会滋生出蝇营狗苟、一味猜测上意,阿谀奉承之辈,夹带着私心,用别人的脑袋换自己的官位富贵。再有宦党弄政,朝堂派系相互倾轧……
客观的说,后沛亡国真的一点不冤!
尤其听着斧钺军的那些手段,一旦被其盯上,下狱罢官那都是中了□□头奖的运气,动辄抄家灭族,次次血流成河仍不罢休……
乃至上到朝堂,下至百姓,竟无人敢提及斧钺军这三个字。
这让崔茂怀联想到了明朝某厂的存在。不过明朝不管是东厂西厂还是锦衣卫,对外狠毒,内里也就是权力油水之争。
斧钺军呢,却是一脚踏进这个坑,你,连带你的家人,你的子孙亲族,瞬间就都成了斧钺军随时可以征用牺牲的对象。至于那些犯官的后代亲眷,很多报说在牢里或流放路上死了,真相却是被投入了斧钺军暗无天日的地窟中“死训”!
“同类相残,杀戮不尽,这样的人,便是能重见光明,那还是人吗?”常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的。
而失踪的胡铁匠,就曾是地窟里的训官。
胡家世代为将,后遭人排挤,家中官职地位一代不如一代,但到胡铁匠时,他仍以自己的功夫本事当了禁军教头。
直到后沛被灭西迁,胡铁匠一心忠君报国、平乱还都,这才入了斧钺军。甚至心甘情愿在地底日夜练兵训人,可结果……
耳听眼见的全是贪腐私利,党阀相争,无止尽的自己人杀自己人。一桩桩冤案构陷不算,仅仅是斧钺军中的一介队率,因为看上了某官员家的小妾,官员不肯割爱。他就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