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丫头进来,说饭做好了,等世子世子妃用膳。
江琇莹将最后一本手稿也放进了那只梨花木箱子里,正准备上锁,看见钟允盯着她看。
“怎么了?”
钟允垂眸:“你这箱子怎么回事,怎么都是手稿,那好大一箱子情书呢?”
江琇莹这才反应过来,她之前骗他说,箱子里装的是写给他的情思,他还在二皇子面前好一番炫耀,后宫嫔妃,平京城数得上名字的贵女、贵妇,全听见了。
她有点心虚:“阿琇害羞,将那些情书单独收起来了,不好意思被人看见。”
她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他像上回在马车上一样,对她写给他的所谓的情书根本没兴趣。
万一他想看,她上哪给他变出一大箱子情书来。
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知厨房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昨日那道青虾卷好吃,还想吃。”
“世子以为好吃吗?”
钟允抓住江琇莹试图将梨花木箱子锁上的手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转移注意力做什么?”
他干脆坐下来不走了,非要她拿出情书给他看。
江琇莹只得想法子:“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世子若是想看,阿琇得空便给世子写。”
钟允:“想看看你以前爱慕我时是什么样子的。”
江琇莹拿不出情书,想了个法子脱身。她作出一副委屈状,揪着方才钟允凶她的事不放:“世子方才骂阿琇骂得厉害,阿琇心里难过,不想跟世子说这个。”
钟允瞧了瞧她脸上的眼泪:“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让他用她教他的那种强吻的方式哄人他是做不来的,他叛逆得很,不能让她想占他便宜的阴谋诡计得逞。
江琇莹反过来怪钟允:“世子不愿意哄阿琇,阿琇生气了。”说完趁机跑出房门,成功脱身。
第二日,等钟允去了刑部,江琇莹回到书房,将昨晚丢下的手稿整理好。
翻到最底层时,一张写了字的纸从书页中飘了出来。
江琇莹捡起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是她自己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又看了看上面的日期,不由皱
了眉。
她是三个多月前对钟允一见钟情爱上他的,这张夹在手稿里的一年多以前的情诗又是怎么回事?
江琇莹将那张情书下面的日期裁掉,只留下那行文字,用来应付钟允,要是他下次再问起来,她可以拿出来交差,就说那情书是写给他的。
从书房出来,江琇莹去长春苑逛了逛,巡视了一下她的江山,又让人把长春苑里面的一处屋子收拾了一下,做出卧房和书房,用来休息和调制胭脂。
悦瑾陪在一旁:“小姐将来赚了大钱,就要成为女富豪了。”
江琇莹笑了笑:“对,要比世子更有钱。要是将来他欺负我跟我吵架,像昨天那样骂我,我就在外头买个大院子住,不回来了。”
午饭后,江琇莹换了身女商人的衣裳,出门去了永安街,昨日看上的那间铺子因为林家人横插一刀,没能签上契约。
江琇莹下了马车,远远看见门口坐着一个纨绔公子模样的人。
那人特地搬了张太师椅出来,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听着对面音艺坊传出来的琴声,神色颇为陶醉,一边哼着曲儿,对一旁人说:“玲珑姑娘这琴艺愈发出神入化了,若能请入房内切磋一二便好了。”
“可惜人家清高,卖艺不卖身。”
一旁小厮说道:“平京城里多少豪门贵公子想收了她当外室,昨日许公子来,一掷千金,也没能把人逗笑。”
“人家眼光高,又痴情,单单喜欢黎王世子。”
林贺文听完琴,看见马车里下来的人,看出来她就是昨日的女商人,见她身边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个丫头,估摸着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那些大家贵族有身份的,哪个肯抛下脸面亲自出来经商,一般都是投钱,拿分红。
这位又是一介女流,更不可能是大家出来的了。
她竟敢跟他们林家抢铺子,怕不是嫌命长。
林贺文是林家二公子,平京出了名的纨绔。他走到江琇莹面前,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昨日抢铺子的那个?”
江琇莹走上前:“公子说得哪里话,这铺子分明是我先谈好要租的。”
林贺文让人拿出来一张契约,递到江琇莹眼前,趾高气扬:“这铺子已经被我们林家买下来了。”
他就是让这些不长眼的人看看,她还在想着租的时候,林家已经买下来了,她根本不是林家的对手。
林贺文看着江琇莹,见她长得花容月貌,生了歪心思,语气轻浮道:“小娘子不在家里绣花,这般出来抛头露面,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江琇莹半点也不怕他,她身边藏着的王府护卫是钟允亲自挑出来的,但凡这人再往前半步,敢碰到她一分一毫,他今日就要横着从这铺子出去了。
这铺子原来的主人正在打包自己的行李,看见江琇莹,把她请到一旁,好心对她说:“夫人,林家是惹不起的,我劝您早些走吧,先顾全了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