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被他的好友起哄,她看见他低头浅笑。
如今他就算娶了江琇莹又怎么样,只要江琇莹这个替身一天在,就说明他一天都没忘记过她。
柳梦娇正要转身回宫,看见江琇莹站着不动了,似乎是放弃追赶钟允了,她看不见她的脸,她猜她在哭。
柳梦娇不走了,玩着手上绣了梅花的帕子,等着看钟允回过头教训江琇莹。
她知道,他对女子向来没什么耐心,就比如他嫌钱杏儿烦,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不肯给,直接把人关牢里去了。
钟允转身走向江琇莹,沉着一张俊脸,看样子是动了气。
柳梦娇心中十分得意。
却见钟允走到江琇莹面前停下来,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钟允弯下腰,直接把江琇莹扛了起来,转身走了。
夕阳落在皇城琉璃瓦上,折出橙黄暖和的光,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脊背笔直,肩上的女人蹬着腿,使劲用手砸他,用牙齿咬他,男人揽着女人的腰,把她往上颠了颠,说她重,还说她娇气,要罚她。
柳梦娇手上一疼,惊觉指甲陷进了自己的皮肉里,重重甩了下衣摆,转身回宫。
江琇莹被钟允扛着往皇宫外头走,她皮娇肉嫩,他肩上骨头铬到她了,她觉得自己是疼哭的。
方才他见她不走了,她让他背他,他不肯,又嫌她步子慢,才把她扛了起来。
“世子请留步。”
后头有个小太监追了上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说婉嫔娘娘做了些糕点,请世子收下,感谢世子对六皇子的照顾。
六皇子钟曦,江琇莹有印象,成婚那日,这十二岁的小皇子特别能闹腾,伙着另几个世家子,故意推了钟允了好几下,把他往她身上推,堂嫂堂嫂得叫得十分甜。
见小太监还有话要传,江琇莹走去一旁避嫌,接过悦瑾递上来的铜手炉,边暖手边等。
她回想起柳梦娇的样貌,以前就听人说她和她长得像,今日一见,除了脸型和眼睛,其他并未觉得多像,她也不想和任何人相像,她只是她自己。
后宫的方向驶过来一辆马车,擦着肩走了过去。
江琇莹看见马车底下滴了几滴血下来,闻到一股血腥气,不禁盯着那马车多看了几眼。
悦瑾小声说道:“里头装的八成是做错了事被打死的宫女或太监。”在后宫,尤其是宠妃宫里做事,是要提着脑袋的。
悦瑾心里想起往事,她小时候父母双亡,被亲戚卖进宫里当宫女,她不愿意,试图从队伍里逃出来没逃掉,差点被当街打死。幸好小姐路过,见她可怜,把她带进了侯府,给她请大夫,救回了一条命。
她以前的名字叫猪丫,贱名,不好听,侯夫人让她在春夏秋冬里面选个名字,她那时从来不敢想,自己会拥有一个名字。
更没想到的是,小姐没让她在春夏秋冬里面选,亲自给她起了名,叫她悦瑾,说悦瑾是宝物的意思,悦瑾是宝。
宫里的马车走远,只留下地上点点血迹。
婉嫔的太监跟钟允说好话,望着那马车感叹了一声:“可怜。”
悦瑾小声问道:“那里头是什么人?”
太监说:“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宫女,据说是因为伺候主子时没当心,弄脏了主子赴宴穿的衣裳,被拖出去活活打死的。”
上了马车,江琇莹坐在她那条毛绒绒的羊毛坐垫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打开,里面包着两颗杏仁酥。
是在寿安宫时,太后拿给她吃的零嘴,当时钟允被太后骂,罚站,不给水喝也不给东西吃。
她看见钟允盯着一盘杏仁酥,知道他是想吃了,便趁人不注意,偷偷藏了两颗,想等着出来拿给他吃。
但她现在不想给他了,因此两颗全自己吃了。
马车上只有一半的活动空间,另一半被太后的赏
赐塞满了。江琇莹开始拆首饰盒子,像拆礼物一般充满惊喜,不时拿出来放在自己头发上比划,然后是布料,琢磨着做些什么衣裳好,很快把钟允忘到脑后去了。
钟允依旧坐在侧边老红木凳上,看着江琇莹吃杏仁酥,一粒渣渣都没给他留。
他瞧了瞧这一马车的赏赐,又看了看江琇莹身上的新斗篷。
她的本事倒是大,先用一盒蜜饯收买了赵安,接着用一盒唇脂策反了苏阳平,现在又用一件大棉袄攻略了太后。
到了王府,江琇莹没等钟允,自己先下了马车,让人把裁缝请来,她要做许多套新衣裳,过年正好能穿上,除夕到初八,每天不重样。
丫头们将布匹首饰搬下来,钟允看中了一匹天青色绣竹叶暗纹的布料,让江琇莹给他留着,他要做明年开春穿的衣裳。
江琇莹亲自抱了那匹布料,抱得紧紧的,抬着下巴瞟了钟允一眼:“这是太后赏给我的,没你的份。”说完便走了。
钟允不知道她又闹的哪门子脾气,觉得她莫名其妙。
他跟在后头进了王府,过了好一会才想出来,她大约是吃了柳梦娇的醋了。
钟允自觉问心无愧,横竖在宫里他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跟柳梦娇更是划清界限,没有分毫牵扯,这么想着,越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