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花园小径上,江琇莹拉着母亲的手,见母亲气色不错,稍微放下心来:“母亲身体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林玉清请来心腹大夫,让给江琇莹看看。
江琇莹不解:“女儿没病,为何要看?”
林玉清早找好了说辞:“让大夫帮你调理一下身体,没准明年这个时候母亲就能抱上外孙了。”
她不敢将女儿脑子坏了认错人的事说出来,怕她承受不住,想着慢慢劝。
黎王府势大,世子又对女儿有救命之恩。女儿却把世子当替身寄托,这事怎么都是她们江家不占理。
再说,女儿心中那人已经死了,她又已经嫁了人,当下应当好好过日子才对。
大夫诊治完,林玉清将人叫出去说话,把悦瑾也叫了出去,问了许多江琇莹在王府的事儿。
悦瑾将自己在马车外头听见的事跟大夫讲了一遍。
大夫:“小姐的记忆开始出现紊乱,离清醒过来就不晚了,单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
林玉清:“那怎么叫愿意,怎么样叫不愿意?”
大夫:“看小姐心里头的感觉了,倘若她开心幸福,感觉生活很好,便不愿意醒来。倘若她被伤了心,下意识地会想逃离,这时最容易醒来。”
“就像人都沉迷美梦,想逃离噩梦一般。”
大夫走后,林玉清气道:“琇琇定是被那香雁气着了,伤心了,才会记忆紊乱,似醒非醒。”
林玉清问江琇莹跟钟允的房里事,悦瑾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便叫了陪嫁婆子来。
婆子一五一十地汇报,连每次的时长都记了下来:“小姐跟世子和美圆满,夫人不必担心。”
林玉清又问了悦瑾关于香雁事件的细节,她听完,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在女儿清醒前先把真相告诉她。
林玉清回了房,好几次想开口,一看到女儿的笑脸便不忍心了。
等下次吧,下次她一定说。
林玉清亲自下厨给江琇莹做她爱吃的点心,江琇莹带着悦瑾回了从前自己的闺房,从床底下来拖出来一个梨花木箱子。
箱子里是一叠厚厚的手稿册子,上面
是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偷偷调制和记载下来的制作唇脂、胭脂的办法和技巧,好些是她自创。
她平日里就喜欢给自己和身边人化妆打扮,从小的理想是开一间胭脂铺子。可家里人不让,说女子不应当抛头露面,应当好好嫁人,相夫教子。
父亲不让她在园子里种做胭脂的花,也不许她在外面收,后来连她的零花钱也要管制了。
江琇莹让悦瑾将这一箱手稿藏在王府马车上,回去时带走。
悦瑾生怕被侯爷侯夫人发现,打算偷偷从侯府后门溜出去。哪知,她刚一出卧房门,迎面就被人撞上了。
“我听说二姐姐回来了,心中想念,过来看看。”
说话的是三姑娘江玉莹,郭姨娘所出。侯府除了侯夫人,只有郭姨娘一个姨娘。
郭姨娘颇受侯爷喜爱,江玉莹虽是庶女,吃穿用度上不比寻常人家的嫡女差,性子也被纵得嚣张任性了些。
江玉莹看了看悦瑾手上的梨花木箱子,箱子不大,应当是存放信件、文件之类的东西。
从前江琇莹未嫁时,江玉莹隐约知道一点,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准皇子妃嫡姐心中有其他男子。这箱子里说不定就是和那男子的书信来往,再看着悦瑾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她心里愈发肯定了。
江玉莹对江琇莹感到不耻,这种已经成了婚还与其他男子私通的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她今日就要替□□道,解救黎王世子于水火之中。
是了,江玉莹每回干坏事,都会给自己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缘由。
江琇莹不知道自己这个庶妹一脸正气咬牙切齿的在想什么,有些无奈:“走吧,看看母亲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江玉莹被好吃的三个字吸引了,她也想看看侯夫人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下午,钟允来后院接江琇莹回王府。
侯爷、侯夫人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吃饱喝足的江玉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江琇莹的计,把替□□道的正事给忘了。
江玉莹终于在江琇莹和钟允上了马车,逮着最后的机会说了出来:“马夫可要小心些走,莫把我家二姐姐那宝贝梨花木箱子颠簸坏了。”
马车上,钟允抬眸看了江琇莹一眼:“梨花木箱子?”
江琇莹心
知瞒不过去,将那箱子从坐垫下面的柜子里拿了出来,却不给钟允钥匙。
钟允偏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里头藏了什么宝贝?”他看着江琇莹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一般,紧紧攥着钥匙,觉得好笑。
这种锁,他单手就能拽开。
他料她翻不出什么天,对这箱子里面有什么并不十分好奇,路上无聊,逗猫罢了。
钟允晃了下箱子,听这里面的声音,猜测道:“书,还是书信?”
江琇莹把那箱子拿回来,重新塞回柜子下面,微微垂眸,有些羞涩地说道:“是,是从前阿琇爱慕世子,写了点女儿家的思情。”
钟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