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宜贞走出来的时候, 其他人都已经散了,倘若是乔宜贞先走,这周遭得绕着一大圈人, 干脆就让其他人先走,把他们几人留在最后。
若和侯老夫人亲自送乔宜贞和她带着两个孩子。
池嘉木金质玉相,少年初成,而万佩雯聪慧机敏, 落落大方。
所谓是人老成精, 老夫人没觉得自己成精, 但是她也看出了, 这年轻男女青梅竹马,小竹马尚且朦胧,小青梅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情愫生, 而作为竹马的家长显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门楣相当,眉眼流转皆知对方所想,池嘉木早晚也会知道,这小青梅是最适合他的。
老夫人乐呵呵地想着, 还想着晚些时候安抚自己的孙女儿, 就像是今日花宴的事情,不能一味软弱, 遇到了争执也要开口调和。
这软中有硬, 硬中带软方是主母的行事之道, 倘若是她那时候做了,也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就算是池嘉木对她并不倾心, 也或许有其他男儿喜欢这种带着侠气的中正。
一行人到了停驻马车的地方。
到的时候,老夫人看到了池蕴之亲自坐在马车上, 他大跨步跳下马车,亲自迎了过来。
老夫人哎呦了一声,再看看身侧的乔宜贞,自从见到了丈夫,眼睛亮了起来。
乔宜贞淡色唇瓣翘起细小的弧度,眼底的光分不清是晚霞,还是她心尖儿升腾起来的光。
老夫人笑呵呵的,心中越发替自家孙女儿惋惜了。
可惜了,这池嘉木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耳濡目染之下,肯定也是如此,只可惜她的孙女儿没有那么福气。
再想想看万佩雯,虽说容貌不是绝美,身上带着一股和平常女孩子不一样的劲儿,也是个好孩子。
双方见礼后,两个孩子上了马车,池蕴之亲自扶着妻子上马车,双手抖动缰绳,乌帷马车的车铃响动,马车缓缓离开。
等到离开了老夫人的视线,乔宜贞撩开帘子坐在了丈夫身侧。
乔宜贞坐在了池蕴之身侧,他也往乔宜贞身边凑了凑。
“是不是等了很久?”乔宜贞轻靠在他身上,语气含笑,“今儿我是最迟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生了个好儿子。”池蕴之眼带笑意,“在其他人出来的时候,我只好躲在马车里头,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人撩开了帘子,试图与我搭话,就是想多多问问看嘉木的事。”
乔宜贞忍不住一笑,想着热络的夫人与贵女们,“我在花宴上,也算是被磨了许久,一会儿知道了这家姑娘丹青做的好,一会儿知道了那家姑娘家族都生男丁,可真是……”乔宜贞摇摇头,“听得头昏脑涨的。”
“夫人辛苦了。”池蕴之笑着说道,“只怕后面两个臭小子长大了,又要来两遭。”
“可不是?”乔宜贞含笑说道,“本来想想看,若是生女儿好一些,但是想着所谓是好女百家求,今儿是我带着雯雯来的,也有人向我打听雯雯。估计晚些时候万大人要头疼了,毕竟都得去找他打听。”
池蕴之想着,万鹤与程如海要拟折子彻查商成春,倘若是给商成春定了罪,万大人在圣上那里又要被记一笔,这万家之女恐怕更是要被求亲人踏破门槛。
而乔宜贞回头看了一眼帘幕,倘若是这两人开了窍,自然是不用他们做爹娘的多操心。
好饭不怕晚。
乔宜贞压住了去探听的心思。
乔宜贞扭过头对丈夫问道:“你今儿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请同僚吃饭吗?”
“中午吃了饭,下午本来是要继续吃茶,打牌九,但是因为遇上了事,下午就没有打牌九。”
“什么事?”乔宜贞奇道。
“回去和你细说。”池蕴之说道,“是需要进折子面圣的大事。”
这样的事确实不适合在马车上详谈,乔宜贞点头之后就听到丈夫说道,“我今儿在刚刚停马车的地儿,少说被商家小姐磨了半个时辰。”
商家小姐?
商翠翠!
乔宜贞本来是靠在丈夫的肩头,听闻了这家小姐,立即直起身子,“她说什么?”
池蕴之觉得乔宜贞的反应有些大,心中奇怪,沉吟片刻说道,“她过来了之后,又是笑又是娇滴滴地说话,让我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问我好奇不好奇花宴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不用了。”池蕴之眼中含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细纹,而且这细纹要比乔宜贞更深,池蕴之觉得眼纹的每一条纹路都是因为生活惬意而刻下的痕迹。
池蕴之用手肘撞了撞乔宜贞,生怕被马车里的两个孩子听到了,压低了声音,“晚上为夫自会在床榻之间询问娘子。”
乔宜贞红了脸,没好气地用手拍了一下池蕴之,“没个正形,你把她打发走了?”
“哪儿啊。”池蕴之说道,“我回到了马车上,她就这样站在下面,还说了半天,我也听明白意思了,她是瞧上了池嘉木,所以又是说她过去不好,又是说她如今多好,还一个劲儿说她年龄小,让我不要和她计较。”
“我看着旁边的马车车夫都看了过来,我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