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人情世故。
几年下来,汪游从过去的驽钝,成了现在的头发丝都透露出精干的人物。
汪游精干了,在梁公公面前还是俯小状。
梁公公一边走一边说。
他们两人先是说到了乔御史,梁公公心知道乔御史是因为琮州之事入狱,后说到遇安大师,当年屡屡拜会遇安大师,也是因为琮州的人物。
两件事情叠加,梁公公就提到了琮州。
“圣上对琮州心心念念,正是因为想要让琮州回到我大齐,找到其中一人。”叹了一口气,梁公公说道:“琮州的情况你也知晓。”
汪游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如今的琮州,“人间炼狱。”
或许是才下了细雨的秋风凉,听到了这四个字,梁公公打了一个寒噤。
汪游连忙问道:“干爹,是不是太冷了?”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
梁公公摆手拒绝,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只是想到了当年的琮州,有些头皮发麻。那些蛮人不把大齐的百姓当做人,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为乐。城中之人听说十不存一,只有年岁大一些的老人、年岁小的幼童和忍住了屈辱的女子活了下来。”
所有大齐人都知道,这琮州是在十几年前被图尔齐这个马背上的弹丸之地占了。
图尔齐不过是个蛮夷小国,当时的帝王大怒,立即集结兵力攻打琮州。
结果这一仗却败了,分析起原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因为大齐的两任帝王,均好奢靡之风,广建皇家园林与四处的行宫,这样的所作所为掏空了大齐的国库。
有人说,是因为大齐的帝王重文臣轻武将,大齐的兵卒软烂。
还有人说,这琮州本来是易守难攻之地,图尔齐从侧里进攻容易,大齐想要攻打回来却难之有难。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一战败了都是不好的,因为滋生了图尔齐国君的野心,他认为大齐不过如此。
图尔齐有养马之法,他们的马匹彪悍,士兵精壮,人数虽少,却比号称有百万士卒的大齐还要中用,于是图尔齐以琮州为据点,开始攻打周边的州府,若是攻下来了,图尔齐的地界就广阔一份;倘若是没有攻下府州,图尔齐也会想办法烧杀掳掠一番,再领兵回琮州休养生息,一直到养得膘肥体壮再次骚扰周遭的府州。
就这样周而复始,大齐边境的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图尔齐也靠着这样的方式一点点蚕食大齐的疆土。
若不是当今天子及时政变,继位之后利用多年的时间,一点点收回各府州,这江山的姓氏是不是换了人家都不好说。
而这么多年过去,裴胤收回了其他府州,只有最开始丢失的琮州尚未收回。
汪游想到了当今天子所做的事情,胸膛里豪情万丈,这便是他干爹伺候的人,是定然要载入青史的!
“这琮州拿下之后,休养生息,咱们大齐再把图尔齐打得屁滚尿流,那一块儿地也拿下!”
“哪有那么容易。”梁公公缓缓摇头,“这一块儿骨头最难啃,乔御史的意思其实也是朝中大部分人的态度,琮州是应当夺回,却不应当是现在。”
梁公公有句话没说,其实就连圣上,也心知肚明,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也没办法,从三年前就开始计划夺回琮州,每年都会有些事情推迟夺回琮州的计划,这件事简直成了帝王的心病,距离遇安大师曾言说的日子越来越近,裴胤再也忍不住了,决意定下攻打琮州的事由。
梁公公做为裴胤身边的第一太监,是最清楚为什么圣上希望夺回琮州,不仅是因为这是大齐最后一块儿版图,更是因为,裴胤希望寻到一人。
如今天子还是九皇子的时候,京都里的夺嫡之战正如火如荼,而裴胤对继位毫无兴趣,干脆同圣上表明想要做个藩王,提前给划了一块儿地就藩。
所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裴胤不想继位,却有一位嫡亲的兄长想要夺得那位置,裴胤站了兄长的队,岂不也是四皇子党派的助力?
于是裴胤尚未到封地,就遭到了暗杀。
裴胤从悬崖跌落,卷入到滚滚的怒江之中,白花花的浪湍急,加上正是雨季,整个怒江的江面都泛着雾气,只是瞬间落水,就不见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是被卷入到河底,还是被送入到远方。
裴胤命大,受了伤在水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最后在一处浅滩处被水送上了岸,被一位姑娘捡了回去。
怒江多暗礁,他侥幸没死,却也受了重伤,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甚至还伤着了左手,阴天下雨的时候,手指都无法张开,最为糟糕的是,还撞上了后脑勺,除了那一块儿头发再也生不出来了,还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的裴胤与那位姑娘生活在一起久了,两人生了情愫,过起了夫妻日子。
当图尔齐攻下琮州的时候,裴胤正在云州,等到听闻琮州的消息,那个时候琮州已经沦陷了半个月有余。裴胤匆忙赶了回去,明明距离琮州那么近,却无法回到琮州,只能够看着滚滚黑烟。
大受刺激的情况下,他恢复了记忆,赶回到京都,震惊了群臣,九皇子死而复生?!
那时候四皇子已经继位,于是裴胤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