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好好的。
我扶着后?腰起身,坐回到四方?扶手椅上。
一想起李昭中毒垂危,还落在了?张素卿手里,我的焦虑才?下?眉头,又上了?心头,扶额道:“现在既然知道陛下?被囚禁在哪儿了?,就得?赶紧想个营救的完全之策,不能再拖了?。”
大福子思量良久,手指点着下?巴,皱眉道:“臣估算了?下?,如?今内宫北镇抚司的卫军近四千,齐王府、海尚书府有近三百死士,若是强攻,得?立马调动五军营和龙虎营来长安,不到半日乱可平,但怕就怕逆贼不惜鱼死网破,迫害陛下?和宫中侍疾的朝中重臣。”
说到这儿,大福子从怀里掏出张禁宫的地图,将矮几上的玉盘茶盏都推到一边,把地图平铺开来,他?食指点了?下?写了?“坤宁宫”三个字的小房子,又很快点了?下?乾清门、坤宁门、御花园等处,面上的愁云甚浓:“微臣率卫军强攻也可以,加上瑞王爷的威风营将士,最多只?能攻两个角,逆贼若是闻声,依旧可以裹挟陛下?撤离,咱们还是无法保证陛下?的安危。”
睦儿这时候凑过来,端着盏烛台,仔仔细细地打量地图,点头道:“对,况且若是将兵马全都集中在攻禁宫,那么娘亲和诸亲族的平安就无法保证,若是李璋彻底和咱们撕破脸,索性?掳劫朝中重臣家眷,还有在城外督军的将军家眷,
这些人难免不会动摇。所以强攻非万全之策,肯定会有大伤亡,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爹爹从宫里救出来,那就好了?,怎么救呢?”
一时间,大家再次陷入了?思虑僵局。
此时外面风雨大作?,一声炸雷劈下?,似要将长安的妖氛撕破,不多时,暴雨再次袭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让人心烦。
就在这时,我瞧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羊羽棠站了?起来,他?人胖,屋里又闷热,脸上早都生起圈热汗,他?忙用手去抹,谁知袖口还沾着祖坟里的污泥,一下?子全给弄脸上了?,颇为滑稽。
羊羽棠走上前来,躬身给我行了?个礼,他?素来温吞稳重,不慌不忙道:“娘娘,微臣想问您一件陈年旧事。”
“你问。”
我忙让睦儿给羊舅舅去搬把椅子来。
羊羽棠一坐下?,椅子顿时发?出声痛苦的咯吱声,他?接过睦儿递来的帕子,擦了?下?脸上的热汗和污泥,连声说见笑了?。
紧接着,他?忽然坐直了?身子,问:“娘娘可还记得?,小木头出生的时候,曾发?生过三件祥瑞之事?”
我一怔,快速地回忆当年往事。
“头一件是满天红霞,这是天象,非人为可控制。”
我喝了?口茶,接着道:“第二件是长安牡丹一夜开放,这是是胡马公公顺手送睦儿的礼物,乃人为,至于第三件祥瑞,我记得?当时好像民宅塌陷,露出古墓,出土了?许多异常珍贵的典籍,此乃经史上的大事,陛下?相当重视,只?不过后?头我生老六老七的时候,隐约听见陛下?说,这事仿佛和……”
事关郑贵妃,我并没有再说下?去了?。
“不错。”
羊羽棠直接承认,道:“说来惭愧,臣的表妹无子,当年她在外平三王之乱时,就听闻陛下?宠爱娘娘,且那时娘娘即将临盆,表妹一时糊涂,便?、便?想将小木头养作?自己的孩子,提前为睦儿筹谋出古墓祥瑞之事。”
羊羽棠面上羞惭之色甚浓,尴尬地笑了?笑,咽了?口唾沫,抱拳朝宫廷的反向行了?个礼,叹道:“陛下?宽仁,虽说查到了?此事,但给了?表妹极大的体面,并未将此事公诸于众。”
我也叹了?口气。
从前的二皇子,到之后?的抚养李钰,再到睦儿,其实贵妃一直在暗中行动,只?是时也命也,她机关算尽,到底膝下?也没能争取到一子,反而被李昭猜忌疏远,冷了?十?年。
“这些事都过去了?。”
我莞尔浅笑,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吃糕点的羊川媚,话?只?说了?七分:“陛下?其实心里还是觉得?亏欠落云的,这不,定了?你家丫头,希望羊氏将来也能出一个……”
羊羽棠眼圈红了?,沉默了?良久。
他?从袖中掏出只?长漆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张有了?年头的残破帛书。
“娘娘,孔子有云:‘天子失官,学在四夷。’说的便?是上古史官为世袭之职,一旦诸侯王分崩离析,史官便?会带着典籍四处投奔。”
羊羽棠将那张带着泥土腐臭味的帛书平摊开来,原来竟是皇宫密道图!
“臣羊氏世代为史官,数百年先后?侍奉过三姓帝王,战火来临,长安难免会遭逢厄运,更有那残暴之主,一把火烧了?宫殿,经史和前朝皇族被斩杀殆尽,所以每逢战乱,大量珍贵典籍只?能掩埋地下?,羊氏知晓城内古墓在何?处,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说到这儿,羊羽棠喝了?几口水,润了?下?嗓子:“古诗说,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前朝皇帝深知江山不会千万年传承下?去,为避免子孙后?代遭屠戮的厄运,早在修筑宫殿之初,就暗在地下?同时修了?逃生密道,地图交给史官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