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骂:“搬就搬,怎么还摸到皇后床上去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睦儿这话刚落,屋里?所有人都不敢动了,皆望向我?和孙潇这边。
孙潇忙陪着笑:“陛下用惯了那个绣了芍药花的枕头,这两日睡得?不踏实,特特交代了,让老?奴别忘了将枕头搬回?去,对了!”
孙潇一脸的谄媚,望着睦儿:“陛下还说务必将王爷从洛阳带回?的那个玉枕也拿回?宫,这是您的一片孝心,陛下都记在?心里?呢,陛下说了,王爷如今还小,当住在?宫里?,等?成亲开府后,定给您造一座气派恢弘的王府。”
我?知道这些畜生刻意说一些很家常的细节,目的就是让我?和睦儿认为宫里?那个就是李昭,可?越这样,越显得?假。
当时我?和他怕肚子?里?这个小的保不住,商量好了,不到三个月不说出去,脉案也以旧疾复发记载,若是真的李昭,怎会不知我?有孕?又怎会依照脉案的记录,依葫芦画瓢说我?旧疾复发呢?
“搬吧搬吧。”
我?手按在?略有些发烫的额上,厌恶地挥了挥帕子?。
略瞅了眼?,我?头皮猛地一紧。
我?发现?这些太监、宫娥说是在?搬李昭的旧物和章奏,可?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拔步床上的褥子?掀起来了,还有人趴在?地上,举着宫灯往床底下看。
而我?的梳妆台,更是翻的一塌糊
涂,连粉盒都打开了。
在?找什么?
我?的头一阵刺痛,忽然?,我?想起五月初晓春园宴会,在?那天宴会过后,李昭得?知我?有孕,高兴之余,拿出早都准备好的皇后冕服给我?看,当时我?俩说了很久的话,后头我?很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依稀间听见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越想就越记不起来,我?急得?直打自己的头。
睦儿瞧见我?这样,赶忙跑过来,蹲在?我?腿边,担忧地连声问:“娘,您怎么了?啊?您脸色怎么这般差,别吓我?啊。”
转而,睦儿恨得?转身,次郎一声拔出刀,对准屋里?搜查的太监们,厉声喝骂:“别搬了,都给本王滚!”
扳指!
我?猛地记起来了,他说万一哪日他遭遇不测,让我?把它找出来,还说藏到只有我?俩知道的地方!
哪里??哪里??
我?拼命回?想,忽然?灵光乍现?,是了,应该是梳妆台下那个藏了我?俩书信字画的暗格
!
我?用余光看去,发现?有个宫娥正站在?梳妆台跟前的毯子?上,怀里?抱着我?的首饰盒。
此时,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这个暗格。
人到急时,就会生出急智,我?仍装作孱弱之样,扶着桌子?站起,颤巍巍地走到睦儿跟前,扬手就甩了儿子?一耳光,紧接着连推带打,将他逼到梳妆台附近,气得?浑身发抖,斥道:
“把刀收回?去!不许对爹爹有怨言,给我?跪下!”
睦儿不可?置信地瞪着我?:“这些低贱狗杂种都欺负到您头上了,爹爹他喜新厌旧,您还替他说话!”
“跪下!”
我?厉声斥。
睦儿气得?脖子?都涨红了,就是不肯跪,看见我?快晕倒了,恨得?一把扔掉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抵因为梳妆台跟前跪了个以心黑手狠出名的小阎王,那些太监、宫娥也不敢在?睦儿跟前搜查,相互打了个眼?色,仿佛示意孙潇,什么都没找到。
孙潇抿唇,微微点?了下头,上前虚扶住我?,劝道:“王爷还小,娘娘您莫要生气。”
他左右看了遍,笑道:“都搬
得?差不多了,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去。”
说罢这话,孙潇甩了下拂尘,带着太监和卫军们撤去。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叹息,睦儿则恨得?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等?外头没动静了,火光消失了,只剩下潺潺雨声之时。
儿子?忙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残泪,站起将门窗全都关好,疾步奔到我?跟前,低声问:“娘,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您刚才打我?,是不是……”
“嗯。”
我?爱怜地抚着儿子?被打肿的侧脸,斜眼?朝梳妆台那边望去,轻声道:“那儿有个暗格,你?去打开。”
谁知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外头又出来阵脚步声。
这回?倒不似方才孙潇那些狗杂种声势大,不多时,我?听见外面传来阵指结叩门声,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秦嬷嬷和老?陈率先进来,紧接着,又进来三个穿着蓑衣,头上戴斗笠的男人,离得?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从这三人身上散发出的冷煞之气。
为首的是个二十几的后生,瘦高挺拔,鹰钩鼻,眼?睛狭长而锐利,模样仿佛有些像燕娇。而后面跟着的两个男人我?认识,一个是武安公?世子?,如今的五军营中军都督何寄,另一个是龙虎营都督常煨。
我?心里?疑惑,他们俩不是在?外督军,非诏不得?回?长安么?
这三人脸上带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