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都没?有发现张达齐半点踪影,是个了不起的人哪,想必来日此人必能再掀一场风雨。”
“烦死了!”
我气道:“就?没?有个法子一劳永逸么。”
“有倒是有,不过陛下杀李璋叫废,你杀李璋叫逆,你儿子杀李璋叫夺。”
陈砚松嘿然笑道:“你也别急,你还是很占优势的。他们?在?隐忍固权,你也要抓紧时间把三个孩子平安抚养长大,到时候若你的儿子更强,那?李璋才连站得地?方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孩子养大,你才有争的希望,若养不大,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心?里已经稳了很多,笑道:“多谢大哥指点,妍华已经分清主次了。敢问大哥,妍华除了这点,还需注意什么?”
“贵妃和李钰。”
老陈脱口而出?:“贵妃得罪不得,不过瞧着如今这局面,你儿子由贵妃表哥教养,你和贵妃的利益还是一致的,她是个聪明人,在?储君未确立的情?况下,不会?站任何一方。而李钰嘛,这小子也学乖了,待在?洛阳这个安全之地?,犹记得汉朝景帝问栗姬,待他百年之后,栗姬你会?不会?照顾他的后妃子女?栗姬心?胸狭窄,并不愿看顾景帝的女人孩子,后被景帝废弃。
妹子你如今是元妃,心?宽些?没?坏处,张家以巫蛊陷害李钰母亲,他心?里绝不可能与李璋和好,若是睦儿三兄弟与这个哥哥要好,把齐王排除在?外,岂不是更显得李璋无手足之情??”
我转动无名指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点头微笑:“陈爷说得在?理。”
正在?此时,昏迷的云雀
嘴里发出?哼唧声,瞧着似乎要醒。
我和老陈不约而同地?停口,结束这场谈话。
铜锅里的炭火已然熄灭,鱼汤凝结了层暗红色的油脂,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也逐渐温了下来。
此时,陈砚松往脸上抹了些?淡黄色秘药膏子,随后将那?张人.皮面具敷在?脸上,没?一会?儿,他又变成了那?个呆板木纳、唯唯诺诺的项伯,他起身冲我打了个千儿,随后躬身走到船头,将画舫往岸边划。
我抬眸,看向一旁坐着的杜朝义。
杜老花白的头发被雪风吹得散乱,他手指如飞,抚琴越来越快,“铮”地?一声,过于紧绷的琴弦终于拦腰而断。
杜老双手发颤,木然地?仰头看我,忽而老泪纵横,手抓住案桌一角,挣扎下跪,怨恨地?剜了眼陈砚松,头杵下,声音苍凉而痛苦:
“罪臣为人诓骗,伤了娘娘凤体,实在?是无颜再见?娘娘和皇子,罪臣不敢奢望娘娘的原谅!”
杜朝义一时间老泪纵横,痛哭流涕:“罪臣报应来了,脏器受损,原也只剩两三年的寿,今日听见?娘娘的话,越发觉得自己糊涂,罪臣不日将服毒自尽,给?娘娘赔罪。”
我冷眼看向杜朝义。
这老东西口口声声说被人诓骗,可他若没?有存了家族和子孙前?程的贪念,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给?我下毒?敢狠心?把自己的命搭上布局?
若真后悔,他早都像云雀那?样自尽过不止一次了。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我忙双手扶起杜老,柔声笑道:“您始终是妍华的大恩人,若没?有您当年妙手调理妾的身子,妾没?有机会?怀孕;若不是您及时救治睦儿,睦儿早都被蛊毒侵害了;便是这回妾怀双生子,也是您悉心?照料。”
“娘娘!”
杜朝义含泪,重重地?叹了口气,用力打了自己一耳光。
我轻拍了拍杜老的胳膊,让他莫要如此自责。
最后,我垂眸看着怀里的儿子,叹道:“当年先帝将您逐出?长安,不许您再踏入长安一步。如今本宫觉得,先帝这般决断实在?有他的一番道理。老爷子您是本宫的恩人,这份情?本宫到死都记得,不管原由为何,您确实设局谋算过本宫,差点害两个皇子殇在?娘胎里。”
我拳头紧攥,朝前?瞧去,画舫已经快靠岸。
我将衣襟整了整,勾唇浅笑:“还是按照先帝遗命办吧,日后非陛下传召,老爷子您不能回长安,本宫瞧着鱼庄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有山有水,您就?住这儿罢。您老一身的本事,也可以给?平头老百姓瞧瞧病,为子孙积点阴德,这比倚仗后妃来得更实在?。”
……
*
天色将晚,我并没?敢在?鱼庄再多待,略微看了眼鱼庄账目后,便带着儿子回长安去了。
下了整整两日的雪终于停了,灰云散开,傍晚的天空透着让人舒服的蓝,昏黄的日头慢慢地?朝西山沉去。
马车摇曳在?官道上,车轮碾过雪,发出?咯吱咯吱之声。
我懒懒地?窝在?厚软的锦被里,怀里抱着手炉,怔怔地?看着睦儿坐在?腿边玩。
饶是到现在?,我依旧没?缓过神儿来,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我早应该知道,老陈这样的枭雄怎会?这般慷慨大方,又是送我银子,又是为我排忧解难,天下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不过是在?我身上有所图罢了。
虽说最后因云雀的苏醒,我们?的谈话被迫中止,